“我……我要买一卷胶带,”刘雪娥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躲闪着,“要最宽的那种。”
老板没有多想,给她拿了一卷宽胶带。刘雪娥付了钱,紧紧攥着那卷胶带,仿佛攥着什么烫手的山芋,快步离开了五金店。回到家,她把胶带藏在衣柜的最深处,然后去厨房给林明做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那天的红烧肉,她炖得格外软烂,林明吃了很多。看着儿子满足的样子,刘雪娥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多想就这样一直照顾他,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
5月12日,妈祖生日。按照当地的习俗,这一天要去庙里祈福,祈求平安顺遂。玛莎一早说要去买早餐,顺便去附近的妈祖庙拜拜,刘雪娥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决定。
玛莎走后,刘雪娥反锁了门。她从衣柜里拿出那卷胶带,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红包里装着一万新台币,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她记得小时候听老人说,人死后带着钱,在黄泉路上就不会被人欺负。她要让她的阿明,走得安心,走得体面。
她走到卧室,林明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平静。看到刘雪娥进来,他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刘雪娥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眼泪无声地滑落。“阿明,”她的声音哽咽着,“妈妈送你去妈祖那边好不好?妈祖那边是神仙住的地方,没有病痛,没有苦难,会过得好一些。”
林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里露出一丝慌乱,他眨了眨眼睛,身体微微扭动着,像是在拒绝。
“阿明,你听话,”刘雪娥把红包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含着,“这里有钱,到了那边,没人敢欺负你。妈妈会陪着你,我们永远不分开。”
她颤抖着拿起胶带,小心翼翼地贴在林明的口鼻处。林明的身体猛地一僵,开始奋力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呜咽声,眼神里满是恐惧和不解,像是在问:“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刘雪娥的心像被撕裂一样疼,她死死按住林明的肩膀,泪水模糊了视线:“阿明,对不起,对不起……你忍耐一下,就一分钟,很快就不疼了。妈妈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真的是为了你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林明的挣扎渐渐微弱,他看着刘雪娥,眼里的恐惧慢慢变成了绝望,最后,只剩下深深的依赖和不舍。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跟她告别,然后,头一歪,彻底失去了呼吸。
刘雪娥看着儿子不再起伏的胸口,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她撕心裂肺地喊着林明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声音嘶哑,再也喊不出来。她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可她不后悔,至少,她的阿明不用再受苦了。
不知哭了多久,她听到了玛莎的敲门声。她擦干眼泪,慢慢站起身,拉开了门。然后,就是警察到来,戴上手铐,被带走。
警车行驶在台北的街道上,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刘雪娥看着窗外,眼神空洞。她想起了五十年前,自己抱着襁褓中的林明,小心翼翼地走在这条街上,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五十年后,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儿子的生命。
“阿明,妈妈很快就来陪你了,”她在心里默念着,“到了那边,妈妈还会像以前一样,好好照顾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刘雪娥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面对警察的询问,她一一如实回答,没有丝毫隐瞒。她详细地讲述了自己的动机,讲述了五十年的照料生涯,讲述了自己对未来的恐惧,也讲述了作案的全过程。
“我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她看着警察,眼神平静而坚定,“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希望法官能判我死刑,越快越好。我杀了我的儿子,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辩解,只有深深的自责和愧疚。负责审讯的警察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心里五味杂陈。他们见过太多穷凶极恶的罪犯,却从未见过这样一个让人同情的凶手。
关押期间,刘雪娥拒绝会见任何人,包括林建国和亲戚朋友。她把自己关在牢房里,整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身体越来越虚弱。她甚至萌生了自杀的念头,想早点去陪林明。
律师是林建国托人找来的。第一次见到刘雪娥时,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神浑浊,毫无生气。“刘太太,我是你的律师,”律师轻声说,“林先生让我来帮你,你不能放弃自己,我们还有机会。”
“我不需要辩护,”刘雪娥的声音微弱,“我有罪,我该死。”
“刘太太,你听我说,”律师拿出一沓照片,放在她面前,“这是林明的照片,你看,他被你照顾得那么好,身上没有一点褥疮,身体状况甚至比有些正常人还好。这说明你爱他,你不是故意要伤害他,你只是走投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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