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统计学原理和校园环境分析,”张甯不为所动,冷静地指出,“它最有可能指向的是学校小卖部某个新口味的仙贝优惠券,或者是某个恶作剧社团的招新宣传。”
“你怎么能这么想!”彦宸痛心疾首,“这是对神秘主义的亵渎!这是对推理艺术的侮辱!你想想福尔摩斯,想想波洛,想想那些伟大的侦探们,他们会因为‘没有益处’就放弃探索真相吗?”他开始耍赖,抓着张甯的胳膊轻轻摇晃,“好师父,你就当陪我玩玩嘛!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迷这些,做梦都想碰到一次真的!现在机会来了,你怎么能忍心看我一个人抓瞎?”
张甯试图抽出自己的胳膊,未果。“你有兴趣,完全可以凭借你那丰富的‘推理迷经验’自行破解。”她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无奈。
“自行破解?”彦宸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刚才那股神探附体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声音也蔫了下去,“可……可我不会啊!”他指着那串数字,“我知道这是密码,我知道这很酷,但具体怎么解……我两眼一抹黑啊!这玩意儿一看就需要你这种逻辑缜密、知识渊博的学霸出手!”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像一只被主人拒之门外的大型犬。
张甯凝视着他那副写满了“求带飞”的表情,最终,在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中,那份坚持原则的冷静还是悄然融化了。她还能怎么办呢?这家伙的软磨硬泡神功,自己选的傻瓜自己宠着呗!“好吧,”她妥协了,语气里带着七分无奈,三分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下不为例。我先把你的‘爱心早餐’解决掉,别放馊了。我们来看看,这个所谓的‘命运的召唤’,究竟想把我们引向何方。”
彦宸立刻多云转晴,兴冲冲地搬过椅子,紧挨着张甯坐下,两人一起将目光投向了那枚黄铜十二面体,以及它表面那串神秘的数字——332.63。
“好了,福尔摩斯小姐,”彦宸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现在,请开始你的推理。”
张甯白了他一眼,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了那串数字。“首先,排除随机数字的可能性。既然是密码,它必然指向某个特定的信息源或系统。”她的笔尖在数字上点了点,“332.63,带有小数点的数字串,格式很规整。你首先会联想到什么?”
“很规范,”张甯的笔尖在“332”和“63”之间轻轻一点,仿佛要将它们物理分割开来,“整数部分和小数部分界限分明。这种格式,在需要精确分类或者定位的系统中很常见。”她微微偏头,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阳光切割成几何形状的操场,思绪却在飞速运转,“校内的系统……首先排除学号、身份证号这类个人身份标识,格式完全不同,而且通常不会刻在这种……非官方的物件上。”
彦宸摸着下巴,努力挤压着他那点可怜的知识储备:“会不会是……某种化学试剂的编号?比如分子量什么的?”他想起上次化学实验课差点弄混氯化钠和氯化钾的窘迫经历。
“有可能,但不完全吻合。”张甯的语速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力量,“化学物质的标识,比如CAS号,格式通常是XXX-XX-X。如果是分子量,很少会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还用这种方式表达,而且332.63这个数值……常见的简单无机物或有机物里,不太典型。当然,不能完全排除是某种特殊化合物或者混合物的自定义编号,但优先级不高。”她轻轻划掉了草稿纸上写下的“化学?”。
“那……地理坐标?”彦宸眼睛一亮,这个听起来就很冒险小说,“比如北纬33度,东经……”
“格式不对,”张甯直接打断了他的畅想,“标准的经纬度表示法,要么是度分秒,要么是十进制度数,但通常位数更多,且会明确标识N/S/E/W。332.63这个数值,如果代表经度,那在中国境内是找不到对应点的。如果是纬度……那就更离谱了。”她再次划掉一个可能性,“而且,在一个校园内的寻宝游戏里,直接给出全球坐标,范围也太大了,不符合‘谜题’通常需要指向特定地点的原则。”
“会不会是……电台频率?”彦宸不死心,努力搜刮着他从电影里看来的桥段,“比如,某个秘密电台,在332.63兆赫兹广播着下一步的指令?”
张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的想象力倒是很丰富”。“有可能存在这个频率,但……首先,学校里不太可能私设需要保密的广播电台;其次,我们需要接收设备;再次,这仍然缺乏指向性。一个频率本身不能告诉我们‘去哪里’。作为第一步线索,显得过于复杂和间接。”她并没有完全否定,只是在可能性排序上往后放了放。
时间在两人一问一答,以及张甯冷静的分析中悄然流逝。周围的同学大多已经沉浸在早读或预习的氛围中,只有他们这一角,弥漫着一种格格不入的、探秘般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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