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西槐巷的群聊炸了。
我奶奶昨晚梦见我爷爷喊她吃饭!说在老井边,端着碗热汤面!
我刚才喝了口井里的水,听见我妈唱摇篮曲——她走了十年,我连调都记不全!
阿静举着脑波检测仪从巷口跑过来,发梢滴着水,检测仪屏幕上的波纹像片跳动的海:同步率78%!
这不是幻觉,是...是咱们的记忆,在井里接上了!
李咖啡的笑声混着酒香飘过来。
他正蹲在吧台后,用刻刀在木板上划最后一行字。
木屑落在他脚边,拼成给所有终于敢说我在这里。
孟雁子凑过去看,他手腕一偏,刻刀在字末尾多添了撇,像朵小小的花。
好看吗?他抬头,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
好看。她摸了摸那行字,指尖沾着木屑的刺痒,像...像有人在说,我没走。
城墙根的风突然大了。
孟雁子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李咖啡发来的照片:两人的背影并肩站在井边,雨雾里浮着层若有若无的酒香,像团没散的云。
她回复:那下次,别让酒沉下去。
屏幕很快亮起新消息:好。下次,我当面调给你。
她抬头望向城墙。
双生树的新芽在风里轻摆,两棵树的枝桠交叠着,像两个小女孩,终于说完了那句,迟到了五十年的话。
雨彻底停了。
老吴蹲在井边,用树枝拨弄水面,酒纹和雨痕正慢慢融合成新的涟漪。
程砚秋在和阿静商量纪念馆的选址,小禾追着捡回跑丢的流浪猫,小舟举着相机拍他们,镜头里全是晃动的笑。
李咖啡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递来颗槐花。
是从城墙根那棵老槐树上摘的,带着晨露的凉:奶奶说,槐树发芽时,所有没说完的话,都会被风捎到该去的地方。
孟雁子把槐花别在耳后。
远处传来敲铁皮的声音——是张爷爷在修被洪水冲垮的篱笆。
王奶奶端着锅热粥从巷口过来,粥香混着槐花香,漫过断瓦,漫过旧牌,漫过所有被雨水泡软的回忆。
暴雨过后第三日的清晨,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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