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直播中断,就把这个放出去。”她把扫描件加密发给小柯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扑打着玻璃。
小柯在老酒馆的吧台下摸到松动的地砖,把硬盘塞进去时,指腹触到块旧糖纸——是雁子以前调解纠纷时发的,草莓味。
他又把另一个硬盘塞进相机包夹层,抬头时正看见李咖啡在往“记忆墙”上贴最后一张标签:“七百杯失败,换一杯真话。”
调酒会前夜的风带着槐花香。
李咖啡蜷在吧台上打了个盹,梦里又看见母亲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只打在她一人身上,台下空无一人。
他喊“妈”,喉咙像被酒渍泡过般灼痛。
惊醒时,手里还攥着父亲的铜壶,壶身竟渗出细密的水珠,混着槐花蜜“滴答”掉进未完成的酒里。
他忽然闭了眼。
雁子背医嘱的童声在耳边响起来,“八点胰岛素,十点降压药”;秦奶奶在社区宣誓时的颤音,“我志愿加入……”;母亲最后一通电话里的咳嗽,“小咖啡,铜壶在吧台第二层……”
再睁眼时,吧台上多了张纸,他用调酒笔在上面写下七个词:愤怒、遗憾、原谅、不舍、希望、孤独、安定。
窗外,双生槐的影子在墙上摇曳,像两个即将拥抱的人,又像一场还未开始的告别。
老酒馆的挂钟敲响十下时,李咖啡把最后一片槐花瓣撒进“安定”酒里。
门帘外传来脚步声,他抬头,看见雁子站在月光里,手里提着个布包——里面是她从社区花园挖的槐树坑土,还沾着新鲜的泥。
“坑挖好了。”她说,声音轻得像落在酒液里的花瓣。
李咖啡笑了,伸手去够她的布包。
吧台下,小柯的相机闪了闪红光,悄悄记录下这一幕。
而在离酒馆三条街的地方,几辆新闻采访车正悄然启动,车灯划破夜色,像某种即将降临的潮汐。
调酒会当晚的灯火,正从吧台后的酒柜里漫出来。
七张高脚凳在月光下围成半圆,像朵未开的花,静静等着第一杯酒,第一句真话,第一场或许能改写所有遗憾的,关于记忆与告别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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