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严的目光带着杀意，不加掩饰。
空气仿佛被抽干，牧尘周围三尺之地，一片死寂。
他平静地回望过去，心脏却在重重擂鼓。
筑基期与丹道宗师的差距，如同天堑。
那道目光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冻结。
“肃静”
主持预选赛的白发长老高声断喝，声音如洪钟大吕，震散了那股凝固的杀机。
他一步跨出，挡在牧尘与主看台之间，目光扫过全场。
“预选赛结束，晋级者名单，三日后公布于丹堂石壁。”
“尔等，散了吧。”
白发长老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古严深深看了牧尘一眼，收回了目光。
牧尘紧绷的身体这才一松，后背已是一片冰凉。
他没有停留，在无数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转身离开广场，向自己的丙字号丹房走去。
回到僻静的院落，关上厚重的黑铁大门，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古严的杀心，比他预想的还要重。
决赛，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
他正思索着对策，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牧尘哥哥。”
是青菱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急。
牧尘打开门，只见少女俏脸发白，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玉盒。
“青菱，你怎么来了？”
“我……我听说了预选赛的事。”青菱将玉盒塞进他怀里，紧张地四下看了看。
“白玄执事让我把这些送来，他说决赛你一定用得上。”
牧尘打开玉盒，一股精纯的灵气扑面而来。
盒中静静躺着数株年份极高的珍稀灵草，每一株都价值不菲。
“他还让我给你带个话。”青菱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哭腔。
“下一轮，古严大丹师亲自主持。”
牧尘的心猛地一沉。
“比赛的题目也提前泄露出来了，是‘玄元破障丹’。”
“那是什么丹药？”牧尘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是一张失传千年的古丹方。”青菱的眼圈红了。
“据说只有古严那一脉，掌握着丹方的残篇。他这次拿出来，就是故意针对你。”
“牧尘哥哥，你别参加了，我们走吧，离开丹霞宗。”
牧尘看着少女焦急的模样，心中一暖。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别怕，我自有分寸。”
他不能走。
他若是走了，白玄执事必然会受到牵连，下场凄惨。
这份恩情，他必须还。
送走忧心忡忡的青菱，牧尘回到丹房，神色凝重。
他盘膝坐下，一枚古朴的玉简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晋级者才能拿到的决赛题目。
神识探入其中。
轰！
一股庞大而残缺的信息洪流涌入他的脑海。
【玄元破障丹（残）】
无数药材的配比，繁复的炼制手法，苛刻的火候变化，如走马灯般闪过。
他脑海中的光幕同时亮起。
【技能：基础炼丹术（大成：2/5000）】
那个代表熟练度的数字“2”，在接收到丹方的瞬间，猛地一跳，变成了“3”。
然后，就卡住了。
一动不动。
一行冰冷的红色小字在光幕上浮现。
【警告：丹方核心结构缺失。】
【检测到关键主药‘九叶龙鳞草’缺失，丹方无法补全，炼制成功率为零。】
牧尘的瞳孔骤然收缩。
成功率为零。
古严，你好毒的手段。
这根本不是考验，这是一个死局。
九叶龙鳞草，传说中蕴含一丝真龙气息的圣药，早已绝迹数千年。
就算古严自己，也绝对拿不出来。
他设下这个局，就是要把自己逼入绝境，当着所有人的面，炼制失败，然后他再有无数个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理”掉自己。
压力如山，倾轧而下。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面板，尝试反向推演，寻找替代药材。”
【指令接收……开始推演……】
【炼丹术等级过低，知识库不足，推演失败。】
冰冷的提示，打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他的炼丹术，虽然在大成境界，但终究只是“基础”。
面对这种上古残方，根本无能为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丹房内，寂静得可怕。
牧尘坐在原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想不出任何办法。
失败的后果，他不敢去想。
白玄执事那张温和的脸，青菱那双担忧的眼睛，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不，我不能输。”
他猛地站起身，烦躁地在丹房内踱步。
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了那尊古朴的九转青铜炉上。
他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按在冰冷的炉身上。
这尊丹炉，从他得到的那天起，就透着一股神秘。
他想从中寻求一丝平静。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与炉身接触的刹那。
嗡！
整尊丹炉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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