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江屿正躲在器材室里,空调的冷风裹着汗味在狭小空间里打转。他抱着篮球坐在长凳上,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他发烫的脸上,颜昔那句 “你是不是认识我” 像复读机一样在脑子里循环播放。他第三次输入 “你想多了”,又全部删掉,指甲在手机壳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隔壁传来校队队友的嬉闹声,他慌忙把手机倒扣在篮球上,结果球顺着斜坡滚了出去,差点砸到路过的学弟。他手忙脚乱地去捡球,耳机里还在循环播放着颜昔分享过的歌。
接下来的日子,颜昔又开启了 “校园福尔摩斯” 模式。早上七点蹲守食堂,就为了看哪个男生买煎饼加双倍肉松。有次好不容易看到个穿篮球服的男生,她一路小跑跟在人家后面,结果发现人家买完煎饼就去了操场,根本不是江屿。课间故意绕路去篮球场,假装看比赛实际在偷看有没有熟悉的身影,还被热情的啦啦队员拉着教她跳应援舞。甚至混进新生群,用小号问 “校篮球队有没有个特爱穿白卫衣的学长”,结果被群里的新生调侃是不是在表白,搞得她尴尬地退了群。有次在操场远远看见个背影有点像江屿,她抱着书冲过去,结果认错人闹了个大红脸,书还散落了一地,最后还是旁边的同学帮忙捡起来的。
江屿这边也好不到哪去。路过女生宿舍楼下时,他总把耳机音量调小,生怕错过那熟悉的笑声。有次在楼下等快递,听到楼上飘来一阵笑声,他忍不住抬头张望,结果被楼上晾衣服的同学当成变态,差点要报警。去食堂吃饭,会不自觉往麻辣烫窗口瞟,看有没有扎着丸子头的身影。有次看到一个女生背影很像颜昔,他端着餐盘在人家后面站了半天,直到人家转过头来,他才尴尬地冲人家笑了笑,落荒而逃。连打游戏都开始故意在学校周边地图转悠,假装做任务,实则偷偷标记颜昔可能出现的地方。他还专门创建了一个新的文档,记录着颜昔在游戏里说过的每一句话,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深夜的宿舍里,颜昔裹着被子缩在床角,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她又一次打开和江屿的聊天框,输入框里的光标一闪一闪,像极了她忐忑的心情。突然,她想起游戏里战队仓库的权限记录 —— 上周三凌晨两点,有人登录过她的账号查看战绩。当时她以为是系统故障,现在想来…… 她猛地坐直,打开游戏查看江屿的生涯记录,那些在学校周边虚拟地图的探索轨迹,和赵野描述的他现实中的活动范围几乎重合!她激动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赶紧摇醒熟睡的林小满:“我就说!江屿绝对早就认识我!” 林小满迷迷糊糊地回了句:“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再说……” 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与此同时,江屿在自己宿舍里,对着颜昔的 QQ 头像发愣。他尝试了无数次,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发送键。聊天框里躺着未完成的句子:“其实我……” 后面跟着删掉又重打的一堆文字。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他汗湿的背肌上,照亮他纠结的侧脸。他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学校的地图,上面被他用红笔圈出了好几个地方,都是他猜测颜昔可能会出现的地点。最终,他重重叹了口气,握紧了床头的篮球,在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不能再这么躲下去了,得想个办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面前。可一想到要面对面和颜昔说话,他又开始紧张,手心不停地冒汗,在篮球服上擦了又擦。
而这场由麻辣烫引发的 “秘密战争”,还在继续。颜昔和江屿,一个在明处步步紧逼,一个在暗处小心翼翼,他们之间隔着的那层窗户纸,在无数个欲言又止的瞬间里,变得越来越薄,只等一阵风,就能将真相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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