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攥着那张银行卡，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卡面的塑料边角都被摩挲得发亮。
他把手机屏幕按亮，盯着余额里那串数字，嘴里碎碎念着：
“一根香肠两块五，馒头五毛……
68万，能买多少个猪蹄？”
声音忽高忽低，像只聒噪的蛐蛐。
岳凯盘腿坐在墙角，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老陈的念叨声混着他翻身时木板床的“吱呀”响，把凝聚的灵力搅得七零八落。
他睁开眼，瞥见老陈举着手机在月光下傻笑，那模样活像中了头彩的老光棍，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夜的打坐，算是彻底泡汤了。
天刚蒙蒙亮，老陈就揣着银行卡出门了。
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褂子，袖口磨出的毛边随风飘着，可他迈着的步子却透着股横劲儿，脚尖在地上碾得“咚咚”响，活脱脱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势。
阳光照在他佝偻的背上，竟把破衣烂衫照出了几分扬眉吐气的光彩。
“陈叔，今儿个气色不错啊！”
李茂才从办公楼里迎出来，油亮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老陈这神采飞扬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堆着笑，
“有啥好事？看您这步子，都快赶上小伙子了。”
老陈斜睨了他一眼，心里暗骂：
这狗东西怎么又来了？
嘴上却慢悠悠地说：
“托李主管的福，最近实验室进度顺利，我看着也高兴。”
他故意把“顺利”两个字咬得很重，瘸腿往办公楼里挪，压根没看李茂才的脸色。
李茂才脸上的笑僵住了，后颈瞬间冒了层冷汗。
上周实验室刚“处理”掉两个出了纰漏的试验品，尸体连夜拉去焚化炉，这事他瞒得密不透风，老陈怎么会知道？
还说“进度顺利”？
难道是王明故意让他来敲打自己？
他盯着老陈的背影，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后背的衬衫都湿透了。
老陈没管愣在原地的李茂才，径直回了自己那间挂着“安全总监”牌子的小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个堆放杂物的隔间，墙角还堆着半箱没开封的A4纸。
他往吱呀作响的转椅上一坐，摸着兜里的银行卡，嘴角咧到了耳根。
李茂才那孙子刚才的表情，跟吞了苍蝇似的，痛快！
他来这公司快俩月了，李茂才怕他发现实验室的猫腻，天天把“安全监督”挂在嘴边，却啥正经活儿都不给安排。
老陈心里门儿清，这公司哪有什么安全工作？
实验室里的人三天两头“消失”，前阵子还听保洁说，冰柜里总少格子，谁知道藏了些啥。
另一边，李茂才把林薇叫到办公室，手指在桌面上敲得飞快：
“今天去陈叔那儿多跑跑，探探他的底。”
林薇皱着眉，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戳了戳文件：
“主管，那老糊涂有啥可探的？
一身破烂，离老远都能闻见味儿，我看就是走了狗屎运，被王总收留了。”
“你懂个屁！”
李茂才猛地拍了下桌子，吓得林薇一哆嗦，
“越这样的越不能小看！
我跟你说，上次我见个领导，蹲在路边就着大蒜吃面条，转头就签了几个亿的合同。
人家家里现金都不存银行，直接砌成墙，说就喜欢这‘丰收的味道’！
一进屋里，直接几个亿就在你眼前砌墙，你说人和人能一样吗？
这样的糟老头能一样？”
他压低声音，眼神阴恻恻的，
“老陈这号人，看着老实，心黑着呢。赶紧去！”
林薇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往外走。
她路过老陈的办公室时，瞥见那老头正对着电脑傻笑，屏幕上好像是银行的页面。
她心里翻了个白眼，嘀咕着“穷酸样”，却还是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陈叔，您忙着呢？”
老陈瞥见门口探进来的脑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
林薇今天穿了条包臀裙，领口开得低，头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这骚狐狸又来装模作样了。
上次在楼梯间撞见她盘着发，蹲在李茂才身下，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随后那一口浓痰，现在想起来还膈应。
“哎呀，小薇啊。”
老陈往转椅里缩了缩，尽量拉开距离，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你过来坐吧。”
林薇却像没听见，脸上飞起两抹红晕，扭着腰走到他跟前，手往椅背上一搭，轻轻一抬臀就坐到了老陈腿上。
裙摆往上缩了缩，露出大半截光溜溜的大腿，正好蹭着老陈。
“不是——”
老陈吓得差点蹦起来，手僵在半空，想推又不敢碰，
“我没说让你坐我腿上啊。”
他张着嘴，舌头像打了结，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林薇却咯咯笑起来，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后：
“陈叔嫌弃我呀？”
见老陈没真把她推下去，胆子更大了，双臂一伸搂住他的脖子，胸口故意往他胳膊上蹭了蹭，声音甜得发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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