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张张脸上，写满了的，是比之前看到“一体纳粮”时，还要惊骇百倍的、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死一般的寂静！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漫长，都要可怕的死寂！
奉天殿内，针落可闻！
如果说之前的“一体纳粮”，仅仅是动了这帮士大夫的钱袋子，让他们感到肉痛和愤怒的话！
那么此刻天幕上所展示的“格物院”，以及它所代表的一切，就是在刨他们的祖坟啊！
是在从根子上，颠覆他们这群人安身立命、垄断了千年话语权的思想根基！
这他妈的，是要直接掀桌子了啊！
朱高迪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能清晰地看到，底下那些刚刚还在为税改之事心有余悸的文官们，此刻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脸色煞白，像是活见了鬼一样！
那眼神里的恐惧，是发自灵魂深处的！
是比断了他们的财路，还要可怕一百倍的恐惧！
就在这片足以将人活活冻僵的死寂之中！
一名须发皆白，官居礼部尚书的老臣，颤颤巍巍地从文官队列中走了出来！
他整个人都在抖！
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
他没有像之前的朱高炽那样哭天抢地，也没有声嘶力竭地怒骂！
他只是用一种极度悲愤、如同杜鹃啼血一般的声音，指着那个站在大殿中央，神情平静的朱高迪，一字一顿地泣诉道：“陛下……”
“您……您这是要毁我华夏千年文脉，弃圣人教化于不顾，行那蛮夷之术吗？！”
这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悲怆，仿佛看到了整个文明的崩塌！
“非也！”
老尚书话音刚落，另一位通政司的官员立刻站出来反驳，但他的脸色同样苍白，显然内心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王大人此言差矣！”
“天幕所言‘格物致知’，亦出自我儒家经典《大学》，此乃圣学，非蛮夷之术！”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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