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传来!不是物理上的,而是意识层面的!他感觉自己的“代码视野”被罗盘核心疯狂地抽取、放大、然后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投射了出去!
他“看”到的,不再是黑暗的灯塔内部,也不是手中的罗盘。
而是一片……扭曲的、不断变幻的、由无数模糊光影和数据碎片构成的洪流!仿佛是无数个世界的景象被强行打碎、混合在一起,飞速地从他“眼前”掠过!有高楼林立的城市,有魔幻瑰丽的森林,有浩瀚无垠的星海,有深邃幽暗的数据之海……这些景象破碎不堪,边界模糊,相互侵蚀,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
而在这一片混沌的景象洪流之中,有几个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光点”,在特定的、稍纵即逝的瞬间,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共鸣”!那种共鸣的“质感”,与“寻迹仪”核心的“奇点”,以及他记忆中数据之海那个“锚点”的感觉,隐隐相似!
星尘!这些就是星尘可能存在的痕迹或位置?!
楚风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猛地从大脑深处爆发!
“呃啊!”
他惨叫一声,那被强行抽取和放大的“代码视野”瞬间崩溃,与“寻迹仪”的连接被强行切断!他整个人如同被重击,踉跄着向后倒退,直到脊背重重撞在冰冷潮湿的塔壁上,才勉强没有倒下。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鼻子里再次涌出温热的液体,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鸣响。这次的消耗和反噬,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怎么样?”夏晚晴的声音及时响起,依旧冷静,但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看到了什么?”
楚风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黑暗中夏晚晴那双灼灼发亮的眼睛。
他抹了一把鼻血,声音沙哑而疲惫:
“我看到了……很多……破碎的世界……还有……几个……光点……”
他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在那片混沌洪流中看到的景象,以及那几个散发出特殊“共鸣”的光点出现的大致“感觉”和“方位”(一种基于数据流向的抽象方位),描述了出来。
夏晚晴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她迅速拿出一个类似平板电脑、但造型更加流线型的设备,飞快地记录着楚风描述的每一个细节。
“很好……”当楚风说完,几乎虚脱地滑坐在地上时,夏晚晴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你提供的坐标……虽然模糊,但指向性很明确。其中一个,就在这座城市里……另一个,似乎锚定在《幻界》的某个底层数据节点……”
她收起设备,走到楚风面前,低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你做得很好,楚风。”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记住这种感觉,记住那些‘光点’的‘质感’。我们需要更多的定位,更精确的坐标。”
她将那个青铜罗盘收回包中。
“下次行动,我会再通知你。在这期间,尽量保持‘正常’,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猎户座……和其他东西,可能还在盯着你。”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如同融入阴影的猫,悄无声息地走出了灯塔的铁门,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楚风独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斑驳的塔壁,感受着大脑深处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和身体的虚脱。
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窥见了一丝“星尘”的踪迹。
但他不知道,自己打开的,究竟是生路之门,还是……潘多拉魔盒。
而夏晚晴离去时那压抑的兴奋,更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在他心头。
他或许,真的只是一件……好用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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