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驾？货？楚风看了一眼自己，除了身上这套破烂衣服和一把快没能量的手枪，就只剩下右臂上这件烫手山芋般的臂铠了。难道……
“我对你手上那铁疙瘩没兴趣。”耗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嗤笑一声，“那东西邪门得很，带着‘上面’和‘下面’的味道，是个不祥之物。老烟斗只收‘实在’的东西——能源电池、未污染的净水芯片、还能用的数据储存器……或者，有价值的‘情报’。”
楚风苦笑，他现在一无所有。
“我没有什么‘实在’的东西。”他实话实说，“情报……我对这个世界了解很少。”
耗子打量了他几眼，似乎在评估他的价值，最终撇了撇嘴：“看来是个穷光蛋。算了，看在你也被腐爪教那群杂碎追杀的份上，跟我来吧。能不能说服老烟斗，看你自己的本事。不过别耍花样，‘鼹鼠’的地盘，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说完，她不再多看楚风，转身朝着站台黑暗的深处走去，脚步依旧轻巧而警惕。
楚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挣扎着站起身，跟了上去。这是他目前唯一可能获得帮助的机会。
耗子带着他在迷宫般的废弃管道和坍塌的通道中穿行，她对这里的地形极其熟悉，如同真正的鼹鼠在自家洞穴中穿梭。楚风勉强跟上，注意到沿途一些隐蔽的角落里，偶尔会有微弱的反光或者极其细微的机械运转声，似乎是某种警戒装置或者陷阱。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被厚重锈蚀铁门封锁的通道前。铁门上用红色的油漆画着一个简陋的老鼠头像，下面潦草地写着“鼹鼠窝，生人勿近”。
耗子有节奏地敲了敲铁门，三长两短。
片刻后，铁门内部传来一阵锁链滑动的哗啦声，然后缓缓向内打开一条缝隙。一股混合着烟草、机油、食物香气和……众多生物体内的热浪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由多个连接在一起的废弃地铁车厢改造而成的生存据点。车厢被粗糙地焊接在一起，内部经过了加固和分割，形成了上下多层结构。昏暗的灯光来自一些改造过的瓦斯灯和闪烁着杂波的荧光管。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但令人惊讶的是，并没有外面那种浓郁的腐臭。
据点里大约有二三十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多面黄肌瘦，衣着破旧，但眼神却不像外面那些行人般麻木，而是带着一种顽强的生命力。他们看到耗子带着楚风进来，纷纷投来好奇、警惕或漠然的目光。
在据点中央，一个用废弃轮胎和破沙发围起来的“客厅”里，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叼着一个巨大木质烟斗的老者，正眯着眼睛，打量着走进来的楚风。他穿着同样破旧但相对干净的工装，手指粗糙，但那双深陷的眼睛却锐利得如同鹰隼。
`[目标分析：老烟斗（代号）…生命体征：衰老但稳定…能量反应：无（普通人类）…意识活动：深沉，计算，掌控欲强…威胁等级：中（基于其影响力）…]`
“耗子，你带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老烟斗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楚风全身，最终停留在他右臂的臂铠上，瞳孔微微收缩。
“头儿，这小子被腐爪教的疯狗追着咬，误打误撞跑进来的。”耗子恭敬地汇报，“他说他还有个同伴走散了，想在我们这儿躲躲，治治伤。”
老烟斗嘬了一口烟斗，吐出一股辛辣的烟雾，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打量着楚风。
楚风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他知道，决定他能否留下的关键，就在这个老人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迎着老烟斗的目光：“老先生，我叫楚风。我确实需要帮助，但我现在身无长物，无法支付您所说的‘代价’。”他抬起右臂，展示那件臂铠，“或许，关于这件东西，或者关于追杀我的‘腐爪教’，我知道的一些事情，能作为交换？”
老烟斗的目光在臂铠上停留了更久，眼中闪过一丝楚风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忌惮，有好奇，甚至还有一丝……极度的贪婪？
“腐爪教……不过是‘腐爵士’脚下啃食腐肉的蛆虫，不值一提。”老烟斗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至于你这件‘小玩具’……”他顿了顿，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有些模糊，“它很不祥，孩子。它带着‘上面’的印记，也沾着‘下面’的污秽。拿着它，你会不得好死。”
楚风心中一震。老烟斗似乎知道臂铠的来历？
“您知道它的来历？”他急切地问道。
老烟斗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磕了磕烟斗里的灰，重新填上新的烟丝：“来历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想留下，可以。甚至，我还可以给你一些伤药和食物。”
楚风一愣，没想到对方突然如此慷慨。
“但是，”老烟斗点燃烟丝，幽幽地说道，“你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老烟斗抬起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看向楚风：“在这个车站的最深处，B-7区域，有一个……‘东西’。很多年前从上面掉下来的，一直卡在那里。我需要你，去把它……‘拿’回来给我。”
B-7区域？从上面掉下来的东西？楚风的心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是什么东西？”他谨慎地问。
老烟斗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中形成一个模糊的、不断变幻的轮廓。
“一个……‘盒子’。”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一个银色的，不断流淌着星光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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