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大森林边缘,那片被巨大银色符文永恒笼罩的区域边界,形成了一道肉眼不可见、却感知分明的奇异界限。与外界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剑拔弩张的紧张态势截然不同,这片终日沐浴在清冷银辉之下的土地,正以一种近乎静默的方式,悄然孕育着另一种截然相反的、属于生命本身的韧性与希望。
起初,只是零星的、如同惊弓之鸟般的身影。他们大多是在魂兽不知缘由的异常暴动中失去了村庄,或是在两大帝国日益频繁的边境摩擦与小型冲突中被战火波及,家园化为焦土的平民。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长期的饥饿与恐惧在他们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眼神浑浊而麻木,仿佛对世间一切已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他们是被时代洪流碾碎的尘埃,是被遗忘在权力博弈角落的牺牲品。关于这片“禁武之地”、“寂静领域”的模糊传闻,在绝望的底层人群中悄然流淌,成了他们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甚至带着自嘲意味的幻想。于是,一些人抱着“再坏也不过如此”的绝望心态,亦或是“万一传闻是真的呢”的渺茫期盼,拖拽着疲惫不堪的躯体,如同试探陷阱的幼兽般,小心翼翼、一步一顿地靠近那条传说中的界限。
当第一个流民,用他那双布满裂口和老茧、沾满泥污的脚,颤抖着迈过那条无形的分界线时,预想中的攻击或排斥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瞬间包裹全身的、难以言喻的“寂静”。并非死寂,而是一种仿佛抽离了所有恶意、争斗与喧嚣的纯粹安宁。空气中原本隐约可闻的远方魂兽嘶吼、风中带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都在踏入的刹那消失了。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体内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魂力(倘若他们幸运地拥有的话),虽然如同陷入了粘稠的泥沼,运转变得极其艰难、滞涩,却并未像传闻中那样彻底消失,只是其中所有属于“攻击”、“破坏”、“伤害”的性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悄然剥离、净化了。
这种奇异的体验,带来了一种久违的、几乎被他们遗忘的感觉——安全感。如同在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中挣扎了太久,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停靠、不受风浪侵袭的宁静港湾。干涸龟裂的心田,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和而坚定的安宁所浸润,麻木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一传十,十传百。希望,尤其是在绝境中萌生的微小希望,其传播速度远超任何瘟疫或流言。越来越多的流民,以及一些实力低微、在魂师世界底层挣扎、时常成为强者争斗炮灰的弱小魂师家庭,开始从四面八方,如同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召唤,向着这片银辉笼罩之地汇聚。他们穿过危机四伏的荒野,躲过溃兵与匪徒的劫掠,绕过各方势力的哨卡,带着一身伤痕与仅剩的、对“活着”的执着,如同无数条涓涓细流,最终在这片奇异领域的边缘地带,自发地汇聚、交融,逐渐形成了一个起初杂乱无章、却充满顽强生命力的小小人类聚落。
没有高高在上的管理者发号施令,没有严密的组织架构进行规划,一切秩序的萌芽,都源自人类最原始、最朴素的求生本能与合作欲望。人们利用周围能找到的一切材料——断裂的树枝、干枯的藤蔓、巨大的叶片、松软的泥土,开始搭建起一个个简陋得甚至无法完全遮蔽风雨的窝棚。妇女和老人结伴在林地边缘,仔细辨认、挖掘着各种已知可食用的植物根茎和菌类。一些手脚还算利落的男人,则尝试制作最原始的工具,或是去寻找附近可能存在的、未被污染的水源。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片位于森林边缘的区域,原本偶尔会有一些低阶的、具有一定攻击性的魂兽出没。但自从被银色领域覆盖后,这些魂兽似乎也受到了那无处不在的“寂静”规则的影响,变得异常温顺与……“懒散”。它们依旧会在附近活动,但那双原本充斥着野性与攻击欲望的兽瞳,此刻却变得平和了许多,很少再主动对人类发起袭击,甚至偶尔会与这些新来的“邻居”保持着一种微妙的、互不侵犯的距离。这种变化,无疑为这片新生聚落的生存,减少了一大外部威胁。
一种混乱、粗糙,却带着野草般顽强生命力的自发秩序,开始在这片被外界视为“规则异端”的“中立区”边缘,悄然扎根、生长。
几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面黄肌瘦的孩子,本该是在学堂念书、在田野间无忧无虑追逐嬉戏的年纪,此刻却像经验丰富的小猎人,眼神专注地在灌木丛中和泥土下搜寻着一切可以果腹的东西,动作熟练得让人心酸。一个靠着断壁、衣衫褴褛的老兵,他的一条胳膊空荡荡的袖子随风轻摆,另一只布满老茧的手,却异常稳定地握着一把小刀,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削着一根坚硬的木棍,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熙攘求生的人群,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某些早已逝去的时光。不远处,一对年轻的夫妻,额上带着汗珠,正齐心协力地将收集来的厚实茅草,仔细地覆盖在刚刚用树枝和泥巴搭好的窝棚顶上。虽然棚子依旧简陋,但看着渐渐成型的“家”,女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笑容,男子则用力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眼中闪烁着对明天淡淡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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