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跟着柳静踏上第七峰的青石小径时,便觉这峰的气息与别处不同。没有其他山峰的热闹喧嚣,连灵气都带着几分清寂,沿途只偶尔遇见两三名弟子,皆是行色匆匆,见了柳静便低头行礼,半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柳静将他领到峰腰一处独立院落,院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云居”二字。“此后你便住在这里,”她声音清冷,目光扫过院落,“第七峰规矩不多,只一条——非我允许,不得靠近峰顶密室,更不得窥探密室动静。”说罢,不等云飞多问,便转身化作一道白影,径直往峰顶掠去,那背影透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
接下来的日子,云飞算是彻底摸清了第七峰的“冷清”原因,整座山峰算上柳静,也不过十名弟子,且大多是闭关修炼的苦修者,平日里连面都难见。而柳静的行踪更是规律得近乎刻板,每日清晨从峰顶密室出来,处理半个时辰的山峰事务,其余时间便守在密室中,连七峰弟子的修炼都很少过问,从不与旁人多做交流。更让云飞在意的是,那峰顶密室常年笼罩着一层淡青色的光晕,六道曾在识海中提醒他,那是上古一种高阶隔绝阵法,不仅能挡住外人窥探,连神识都无法穿透,显然是在守护什么隐秘。
这日深夜,云飞在小院中修炼《轮回剑典》,剑招挥动间,流星剑偶尔会闪过一丝微弱的星光。正当他凝神感受剑身与星辰之力的联系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白影从峰顶飘下,正是柳静。
他下意识收了剑,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只见柳静手中捧着一枚巴掌大的青铜令牌,正借着月光轻轻擦拭。那令牌通体泛着古朴的铜绿,表面刻着繁复扭曲的纹路,乍看杂乱无章,可当月光落在纹路上时,竟隐隐透出点点星辉,与云飞流星剑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柳静周身萦绕着一缕极淡的气息,那气息温暖而浩瀚,像夜空下的星河,与当初柳沧澜储物戒指中残留的玄星宗气息,几乎是同源而出。
“别出去,”六道的声音突然在识海中响起,带着几分凝重,“这女人身上的玄星宗气息很纯,绝不是偶然沾染。那青铜令牌应该是玄星宗的宗门信物,她十有八九是玄星宗的后人。”
云飞心中一动,刚想上前搭话,却被六道拦住:“别急,她性子孤僻,又守着密室的秘密,定然警惕性极高。你若贸然提及玄星宗,只会引起她的猜忌。眼下最要紧的是循序渐进,先获取她的信任,等她主动对你敞开心扉,才能探知更多真相。”
云飞缓缓点头,看着柳静将青铜令牌小心翼翼揣入怀中,又转身飘回峰顶密室,那淡青色的阵法光晕再次亮起,将所有秘密都藏在了峰巅之上。他握紧手中的流星剑,剑身传来一丝微弱的共鸣。看来,这第七峰,果然藏着他要找的玄星宗线索。
自那晚瞥见柳静的青铜令牌后,云飞便按六道的叮嘱,没有贸然探寻,而是将心思放在了修炼上。他知道,唯有展现出与“星辰一脉”相符的天赋,才能真正叩开柳静的心防。
这日清晨,柳静刚从密室出来,便见云飞在院中空地上练剑。晨光中,流星剑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剑风裹挟着淡淡的剑意,竟隐隐有破风裂云之势。更让她驻足的是,每当云飞剑招递出的瞬间,剑身都会闪过一丝极淡的星辉,虽转瞬即逝,却与她血脉中传承的星辰气息隐隐呼应。
“你的剑意,已至大成之境?”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讶。她活了数百年,见过的天才不在少数,可这般年纪便将剑意练到大成的,却是寥寥无几。
云飞收剑转身,躬身行礼,语气谦逊:“弟子侥幸略有领悟,只是在修炼流星剑法时遇到了瓶颈,此剑能引动星辰之力,可弟子无论如何尝试,都只能让剑身泛起微光,无法真正催动其中力量,不知柳长老能否指点一二?”
柳静盯着他手中的流星剑良久,目光在剑身上扫过,沉吟片刻后才道:“你先将流星剑法的起手式练一遍,我看看问题出在哪。”
云飞依言施剑,一招流星赶月挥出,剑势虽快,却总觉得少了几分与天地呼应的灵动。柳静看罢,淡淡开口:“你发力过于刚猛,却不知流星剑法的精髓在于顺。顺星辰轨迹,顺天地气机,而非以蛮力催动。”她说着,抬手虚空一引,指尖竟凝聚出一点微小的星辉,“试着像这样,用意念去牵引周围的星辰之力,而非强迫剑身共鸣。”
云飞茅塞顿开,当即按她的指点尝试。起初星辉总是刚凝聚便消散,可他耐性极佳,一遍又一遍反复练习,哪怕汗透衣衫也不停歇。柳静看在眼里,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少年不仅天赋高,更难得的是沉得住气,没有年轻人的浮躁。
接下来的日子,云飞时常带着修炼中遇到的问题向柳静请教,每次请教后都会立刻实践,将调整后的剑招再演示给柳静看,态度恭敬且从不多问无关之事。某次,柳静见他剑招中竟有几分玄星宗的古朴韵味,忍不住问道:“你这流星剑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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