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那原本因域外阴影侵蚀而显得有些灰暗、压抑的天道法则网络,此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泉,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稳固、充满活力!一些原本扭曲、僵化的规则被捋顺,天地灵气的流转变得更加顺畅自然。
他们“感觉”到,那一直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于头顶的、来自域外的不祥与压抑感,在这一刻……骤然减轻了!仿佛一层蒙蔽世界的尘埃被拂去,虽然危机并未完全解除,但世界本身,获得了一次宝贵的喘息之机与强化!
而幽冥渊底,那垂落的、势不可挡的黑暗,在这股席卷六界的法则强化与本源补全的宏大力量冲击下,发出了愤怒而不甘的尖锐嘶鸣!它那侵蚀性的力量被大幅削弱、排斥,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开始剧烈地蒸发、消散!
“不——!!!”那充满恶意的意念发出了疯狂的咆哮,“我的……容器!我的……坐标!”
它拼命地想要抓住那即将彻底消散的莲蓬虚影,想要夺取那最后一点本质,但一切都是徒劳。在焕然一新、稳固无比的六界法则排斥下,它的投影力量飞速消退,那粘稠的黑暗如同退潮般,狼狈地、带着无尽的怒火,缩回了幽冥渊的入口之外,暂时被加固的世界壁垒阻挡在外。
渊底,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是,那金色的魂湖,已然干涸见底,只剩下些许黯淡的流光。
那株承载了所有希望的涅盘道莲,连同中央那枚完美的莲蓬,已然……彻底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片空无,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悲壮而温暖的献祭道韵。
域外阴影的危机,因孤辰这最后的、彻底的牺牲,而被暂时击退了。
六界的命运,仿佛被强行扳回了一丝正轨,获得了一次重启的机会。
代价是……师尊孤辰,似乎……真正意义上的、彻底消失了。
连最后一点涅盘的希望,都化为了补全世界的养料。
苏瑶、赤练、妙音、墨璇、凌霜、星眸,六人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片空无。
没有哭声,没有呐喊。
极致的悲痛,已然让她们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她们赢了么?
或许吧,为六界争取了时间。
但她们输了,输掉了……所有。
凌霜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持剑弑师。如今,师尊连最后存在的痕迹,都因她们当初的“成功”而彻底消散了。
恨意是药引,她们是推手。
师尊是药渣,燃尽了一切。
就在这无边死寂的绝望,即将把六人彻底吞噬之时——
干涸的魂湖湖底,那最后几缕尚未完全消散的、微弱的金色流光,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献祭道韵,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开始缓缓向着……她们六人汇聚而来。
一丝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地,萦绕在她们的心神之间,那是孤辰……最后留下的……讯息?
“……莫悲……”
“……此局……终章……未至……”
“……道……在汝等……身……”
“……待……六凤……归真……之时……”
意念到此,彻底消散。
那汇聚而来的金色流光与道韵,如同温柔的雨丝,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她们六人的体内。
她们猛地感觉到,自己那原本因重伤和消耗而破碎、枯萎的道果、剑心、丹心、阵魂、妖核、音魄、天命感知……竟然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开始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修复、重塑!
并且,其本质似乎发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升华!仿佛沾染上了一丝师尊那超越此界的道韵,与整个焕然一新的六界天道,产生了一种更加紧密、更加和谐的共鸣!
六凤……归真?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却无比坚定的光芒。
师尊……难道……
这真的不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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