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还是不对!”星眸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他知道一切,甚至比我们自己记得还清楚!但这恰恰证明了问题!他在‘读取’!他在‘复述’!他不是在‘回忆’!他没有因果,却能知晓与我们有关的因果……这本身就不合逻辑!除非……除非他本身就是这‘初始之地’的一部分,是一个……记录与反应的机制!”
仿佛是回应星眸的话语,那白衣“孤辰”依旧温和地笑着,朝她们伸出手:“过来吧,孩子们。此地安全,是为师为你们准备的避风港。天道欲亡尔等,但为师,偏要你们活。”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审判,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这片祥和的世界。
也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整个“初始之地”那完美和谐的气息,微微一滞。天空依旧蔚蓝,花草依旧芬芳,但一种无形的、缓慢的“同化”之力,开始悄然弥漫。
凌霜猛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躁动的无上剑道本源,似乎被外界那温暖祥和的气息所吸引,竟有种要脱离掌控、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的趋势!并非强行剥夺,而是一种温柔的、诱人的“回归”之感。
苏瑶、墨璇等人也同时色变,她们都感受到了自身力量与这片天地的隐隐共鸣,以及那共鸣背后潜藏的、失去自我、被彻底“包容”进去的危险!
这哪里是什么避风港?
这分明是一个更加精致、更加难以抗拒的牢笼!一个以“师尊”为诱饵,以“安全”为伪装,要将她们连同她们身上承载的、源自师尊的“逆天”本源,彻底消化吸收的陷阱!
“他不是师尊!”凌霜终于彻底肯定,剑意冲天而起,强行斩断那无形的同化牵引,厉声道:“他是这‘初始之地’的……守护程序,或者说,是天道留在此地的……最后一道清理机制!”
目的,就是将她们这些“逆天者”,以及师尊孤辰留在她们身上的、能够“窃取天机”的钥匙,彻底抹除,或者……“回收”!
那白衣“孤辰”脸上的温和笑容,在凌霜剑意勃发的瞬间,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非人的凝固。但他依旧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声音带着一种空洞的执着:“为何抗拒?回归宁静,远离纷争,与师长相伴,不好吗?”
“好你个头!”赤练怒极,妖力全面爆发,赤金色的火焰化作咆哮的巨蟒,直扑那白衣身影,“把师尊的样子还回来!”
攻击及体的瞬间,那白衣“孤辰”不闪不避,只是轻轻一叹。赤练那足以焚山煮海的妖火,在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未曾点燃。
他依旧站在那里,仿佛亘古存在,与这片天地一体,万法不侵。
“没用的。”墨璇脸色凝重,她的阵法刚刚试图隔绝对方与天地的联系,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切入点,对方就是这片天地,这片天地就是他,“我们的力量,在这里似乎被克制了。”
或者说,她们的力量体系,与这“初始之地”的本源,某种程度上同源(都源自孤辰的规划和赋予),导致她们难以对其造成有效伤害。
那白衣“孤辰”再次开口,声音带上了些许漠然,不再有之前刻意模仿的情感:“逆命而行,终遭天弃。放弃抵抗,融入初始,可得永恒安宁。”
随着他的话语,周围那祥和景象开始发生变化。青山、流水、花草……一切都开始散发出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光芒,整个空间的“同化”之力骤然加剧,如同温暖的潮水,要将她们彻底淹没、分解。
六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奋力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同化之力,但她们的力量在之前穿越归墟时已消耗大半,此刻面对这源自世界本源的吞噬,显得愈发吃力。护体罡气、阵法屏障、音律领域……都在那光芒中快速消融。
难道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而且是一个更加绝望的、连反抗都似乎无效的绝境?
师尊指引她们来此“初始之地”,难道就是为了让她们被这最后的陷阱清理掉?
不!绝不可能!
凌霜脑海中飞速闪过师尊留下的所有信息——“契”、“本源”、“窃取天机的钥匙”、“初始之地”……
“钥匙……”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逆向运转“噬天魔神诀”奥义后残留的、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的“窃取”道韵。
“我明白了!”凌霜眼中骤然爆发出锐利的光芒,“师尊不是要我们来这里‘躲避’,也不是要我们被‘同化’!他是要我们……用他留下的‘钥匙’,打开这里的‘锁’!或者……偷走这里的东西!”
这“初始之地”,既然是天道体系下的“起源”或“备份”之地,那么这里必然藏着至关重要的东西,或许是世界规则的底层代码,或许是天道运行的某种核心逻辑!
师尊孤辰,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他不仅研究出了从天道规则铁笼中“窃取”钥匙的方法,他最终的目标,恐怕是想让他的徒弟们,用这把钥匙,直接去篡改或者夺取这铁笼的……控制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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