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屏息等待了足足一刻钟,确认安全后,才重新加持了一张新的隐身符箓,继续前进。灵力消耗不大,但这种精神上的高度紧张,更耗心神。
终于,她抵达了目的地广场。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中央是精美的喷泉群,四周环绕着华美的观礼台。第二个预设节点,正在广场对面另一端的一座拱门下。按照推演,这两个节点需要同时激活,才能形成一条稳定的能量通道,作为“回”字型大阵的一条边。
然而,当沈青仔细用神识扫描广场环境时,心沉了下去。广场开阔,毫无遮蔽,虽然此刻夜深人静,但几处高塔上有不间断的监视电话虫。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这两个节点之间存在着一种奇异的能量耦合效应——必须在某个特定的能量潮汐低谷时刻(约在午夜时分),于两端同时完成阵法烙印,才能使通道稳定成型,否则不仅会失败,还可能引发能量乱流,暴露行踪!
“同时……两端……”沈青隐藏在广场边缘的立柱阴影中,看着对面遥远的拱门,眉头紧锁。虚空凝阵需要她全神贯注,无法分心二用。即使她使用分身术,同时操控两具身体进行如此精密的操作,在圣地这种环境下,神识的剧烈波动无异于黑夜中的明灯,必然会被察觉。
单人无法完成。
这个结论如同冰水浇头,让她彻底放弃了侥幸心理。化整为零的策略没错,但执行这个策略,靠她一个人,效率太低,风险太高了。
她缓缓退回到更加安全的阴影中,背靠着冰冷华丽的石壁,仰头望向圣地虚假的夜空。繁星被这里特有的能量辉光所模糊,看不真切。是时候了。
她抬起手,并非结印召唤,而是轻轻触摸了一下戴在左手食指上那枚看似朴素的银色通讯戒指。心念一动,神识如同无形的波纹,通过戒指链接上了远在万里之外,却与她命运紧密相连的十三个灵魂印记。
刹那间,一个无形的“聊天室”在她脑海中建立。
万里阳光号上,路飞正和乌索普、乔巴打闹,索隆抱着刀假寐,山治在厨房准备夜宵,娜美研究海图,罗宾看书,弗兰奇捣鼓机械,布鲁克拉小提琴,甚平安静喝茶——所有人动作齐齐一顿,下意识地摸向胸口或口袋,那里有沈青留下的通讯戒指或印记微微发热。
极地号上,罗正对着显微镜观察血样,贝波在旁边打瞌睡,闻言手指一颤,试管差点滑落。
基德的海贼船上,基德正对着新改进的磁气动力装置发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沈青让他“乖一点”的画面,听到声音猛地回神,独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随即别扭地“切”了一声。
艾斯 正在和甲板的心脏海贼团船员们开着宴会,火光映照着他爽朗的笑容,听到声音,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笑容微敛,眼神变得认真。
沈青清冷而平静的声音,同时在十三人的脑海中响起,没有询问,没有寒暄,直接得如同下达作战指令,却带着毋庸置疑的信任:
“所有人,听好。”
“我已潜入圣地玛丽乔亚。”
简单的开场,让所有人心头巨震!
“计划变更。原定单一巨大阵法不可行,现需在此布下百座连环一相同的传送阵,构成‘回’字战阵,为最终之战铺垫。”
“工程浩大,圣地守备远超预估,我一人之力,耗时太久,风险过高。”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协助。”
她的语气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接下来,我可能会随时召唤你们中的部分人,前来助我布阵。时间不定,地点,是这片世界政府的心脏,神之居所。”
她顿了顿,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调侃,却让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
“所以,各位伙伴们,睡觉的时候,记得穿好衣服。” 她想象了一下这帮家伙可能出现的各种睡相,补充道,“最好是黑色的,方便夜间行动。我可不想召唤过来一个只穿内裤的橡胶笨蛋或者一个可能会裸睡的红毛刺猬。”
“噗——!”万里阳光号上,山治刚点着的烟掉在了地上。乔巴和乌索普脸瞬间通红。索隆抱着刀的手臂肌肉绷紧了一下,嘴角似乎抽搐了,耳根却有点发热,下意识拉紧了自己的腹卷。路飞歪头:“诶?为什么不能只穿内裤?很舒服啊!” 被娜美一拳揍趴下。
罗在极地号上,拿起了鬼哭,看不出表情。基德“哼”了一声,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件标志性的毛皮大衣。
艾斯则哈哈大笑,对同伴们说:“听到没?都给我穿整齐点!”
“听着,”沈青的声音恢复严肃,“召唤瞬息而至,抵达后,务必第一时间收敛气息,听从我的指令。此地危险,远超你们想象,伊姆就在深处,诡异能力无数,绝非儿戏。我们是在刀尖上跳舞,在巨龙巢穴里偷窃它的宝藏。”
她没有说什么“是否愿意”、“危不危险”的废话,因为彼此都明白,这是通往最终之战必经之路,是伙伴无需言说的托付与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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