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鎏金如退潮般消隐，墨色重新占据虹膜，但那份空洞的茫然却更深了。冷汗浸透了她的鬓发，粘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深褐色的诡异液体在指缝间凝成暗色的痂。霍沉舟紧抱着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看着她失焦的瞳孔，看着她微微翕动的、刚刚发送过恐怖信号的嘴唇，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
“念辞？看着我！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开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苏念辞的眼睫极其缓慢地颤动了一下，如同折翼的蝶。墨色的瞳孔艰难地转动，视线在虚空中茫然地游移，仿佛在辨认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终于，那失焦的目光一点一点、极其吃力地汇聚，落在了霍沉舟布满冷汗、写满惊骇的脸上。
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个破碎的气音。
霍沉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回应。是疑问？是恐惧？还是……某种被操控后残留的冰冷指令？
然而，就在苏念辞的视线与霍沉舟充满恐慌和探寻的目光相接的刹那——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不是惊恐，不是痛苦。
而是一种……如同精密扫描仪锁定目标般的、绝对冰冷的审视！
那眼神锐利如刀，瞬间穿透了霍沉舟所有的伪装和强装的镇定，直刺灵魂深处！带着一种非人的、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紧接着，她的嘴唇再次开始翕动，但这一次，不再是发送密码的疯狂震颤，而是极其缓慢地、清晰地、吐出几个破碎却字字如冰锥般刺骨的音节：
“你……身上……有‘潘多拉’……的味道……”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
霍沉舟抱着她的手臂，瞬间僵硬如石！血液在那一刻，彻底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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