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者”轻轻鼓掌：“精彩。林兆远确实没看错你的洞察力。不过，我的确能帮助你们——只要你们接受现实，加入我们的进化。”
倒计时已降至00:38:01。
霍沉舟突然挣扎着站起，倚靠着服务器机架，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你不是林兆远。你是他的早期实验品，对吗？第一个成功意识移植的案例。”
“假扮者”的表情微微动摇，随即恢复平静：“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林兆远从不会亲自冒险。”霍沉舟艰难地呼吸着，“他总是用替身、克隆体、傀儡...而你，虽然精致，但仍然是个信使而非本人。”
长时间的沉默后，“假扮者”终于叹了口气：“我是林兆远的第一个成功作品——他妹妹林婉清的意识，移植到这个定制身体中。他总说，我的意识最接近完美容器。”
苏念辞想起在霍家密室看到的资料：林兆远有个妹妹，年轻时意外身亡，原来...
“婉清阿姨？”霍沉舟突然说，声音里带着惊讶，“你曾经...照顾过我。”
“假扮者”——林婉清的表情终于流露出真实的情感：“小舟，你居然还记得。那时候你才四岁，我总是偷偷带糖果给你...”
霍沉舟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又变得锐利：“但那不是你了，不是吗？林兆远扭曲了你的意识，就像他现在试图扭曲我一样。”
林婉清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他让我变得更完美...去除了那些无用的情感和道德枷锁...”
“但他没能完全消除，对不对？”苏念辞轻声接话，“你还在挣扎，就像霍沉舟一样。否则你不会透露这么多信息。”
倒计时：00:29:47。
林婉清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有个方法可以阻断上传程序。但需要极大的风险。”
“什么方法？”苏念辞急切地问。
“意识上传需要稳定的载体信号。如果同时出现两个高度匹配的信号源，系统就会混乱甚至崩溃。”林婉清快速解释，“小辞，你的基因已经被激活，能够发送类似的意识信号。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接入系统，作为干扰源。”
霍沉舟立即反对：“不行！太危险了！如果失败，林兆远可能会同时控制你们两个！”
“但这是唯一的机会！”林婉清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急切，“系统崩溃的瞬间，我可以帮你获取最高权限，彻底关闭这个设施的核心程序！”
苏念辞看着痛苦挣扎的霍沉舟，又看向不断减少的倒计时：00:25:19...
“我做。”她毫不犹豫地说。
“辞辞，不！”霍沉舟想拉住她，但因突然的剧痛而踉跄一步。
林婉清迅速引导苏念辞到控制台前，将一个接口贴片贴在她的后颈：“放松，让你的意识流动...回想最强烈的情感瞬间...”
苏念辞闭上眼睛，让那些画面涌来：父母的笑容，霍沉舟的拥抱，前世的惨死，今生的挣扎...她的虹膜再次闪烁起金色的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
【检测到次级意识信号】
【信号匹配度97.8%】
【开始同步...】
苏念辞感到一种奇异的抽离感，仿佛自己的意识正在被缓缓抽出体外。她能看到自己仍然站在控制台前，但同时又能“感觉”到数据流中的自己。
“现在！”林婉清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集中想象一个完全与林兆远相反的信号——不是控制，是释放；不是占有，是自由！”
苏念辞照做了，她将自己对自由的理解、对爱的信念编织成一道意识流，注入系统之中。
瞬间，整个控制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警报声变得尖锐而混乱。
【警告！信号冲突！】
【系统过载！】
【上传程序错误！】
霍沉舟突然挺直身体，发出一声既痛苦又解脱的呼喊。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从他后颈接口处扩散开来。
倒计时停止了，定格在00:17:02。
苏念辞睁开眼，感到一阵极度疲惫，但喜悦涌上心头：“成功了！”
她转向林婉清，却看见对方正缓缓倒下，嘴角渗出一缕鲜血。
“婉清阿姨！”霍沉舟冲上前扶住她。
林婉清虚弱地微笑：“他发现了我的背叛...启动了自毁程序...这个身体...”
她艰难地转向苏念辞，眼神变得异常清明，仿佛终于摆脱了长久以来的控制：“小心...林兆远的真身不在任何一具身体里...他的意识...”
话未说完，她的眼睛突然失去了神采，头无力地垂向一侧。
霍沉舟轻轻将她放在地上，表情复杂：“她终于自由了。”
苏念辞还沉浸在刚才的话中：“如果林兆远的真身不在任何身体里，那在哪里？”
控制台突然自动重启，屏幕上出现一个新的画面——一个巨大的、充满液体的容器中，漂浮着一个大脑，无数线缆与之相连。
一个熟悉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我亲爱的孩子们，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轮测试。现在，让我们开始真正的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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