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辞走出地库，外面的世界天光未亮。霍家庄园静得可怕，仿佛所有的生命都在屏息等待。她紫金色的眼眸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微微发亮，视野中流动的数据如同无形的瀑布。
她没有直接前往老宅圣堂，而是转身走向霍沉舟的私人书房。直觉——或者说新觉醒的基因本能——告诉她，那里有她需要的东西。
书房门识别了她的虹膜，无声滑开。苏念辞微微一怔，霍沉舟不知何时已将她的权限提升至最高级别。室内整洁得近乎冷酷，唯有桌面上散落的几张纸质文件显得突兀。
她的眼睛自动聚焦，不需要拿起文件就已看清内容——全球金融市场异常波动报告，时间戳显示是过去24小时内。多家跨国企业的股票被大量匿名收购，数支生物科技股出现诡异涨停，还有...苏氏集团股价的异常下跌。
苏念辞的手指轻轻抚过苏氏集团的报表，紫金色眼眸中流转过复杂的数据流。她看到了普通人无法察觉的模式：这不是市场自然波动，而是有预谋的做空操作。
“你看到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念辞猛然转身，看见霍沉舟倚在门框上，面色苍白但眼神清明。他脖颈处还留着注射的痕迹，但显然那支“忘”药剂并没有完全发挥作用。
“你应该昏迷至少八小时。”苏念辞警惕地说，身体自动进入防御姿态。
霍沉舟苦笑：“林兆远多年前就对我进行过抗药性训练。普通神经药剂效果减半。”他蹒跚走进书房，手指轻轻按过太阳穴，“不过说实话，头还是很痛。”
他在离她三米处停下，目光落在她紫金色的眼眸上，呼吸微微一滞：“很美。和你母亲当年一样。”
“你记得？”苏念辞的心脏收紧。
“我记得一切。”霍沉舟的眼神复杂难辨，“包括你选择让我，而不是用那支中和剂对付我。”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金融市场的异常，”苏念辞率先打破沉默，“是林兆远的手笔？”
霍沉舟点头，走到桌边调出全息投影。全球金融地图显现，数十个红点正在闪烁。
“过去24小时，林兆远通过数百个空壳公司同步操作，目标是彻底摧毁苏氏集团，同时收购关键生物科技企业。”他的手指划过一条曲线，“他需要资金和资源来进行最后阶段的实验。”
“什么实验？”苏念辞问，尽管她隐约已知道答案。
霍沉舟直视她的眼睛：“创造更多像你和我母亲这样的觉醒者。规模化生产。”
苏念辞感到一阵寒意。她想起沈清婉记忆中的警告：基因觉醒必须自然发生，任何人为激活都会导致灾难性后果。
“他不可能成功，”她说，“强行激活只会导致基因崩溃。”
“他不在乎。”霍沉舟的声音低沉，“他要的不是稳定的觉醒者，而是短期内可控的超级士兵和超级大脑。用完即弃。”
投影突然闪烁，新的数据流涌入。苏念辞的眼睛自动追踪变化，看到了一条隐藏的交易链——通过加密货币进行的巨额资金流动，最终指向一个令人震惊的接收方。
“霍氏集团？”她难以置信地抬头，“你们在资助他？”
霍沉舟面色凝重：“不是我。是我父亲。”他调出一组加密文件，“看这个。”
文件显示，霍明远在过去三个月内向数个离岸账户转移了巨额资金，最终都流向了林兆远控制的研究机构。交易备注中反复出现同一个词：“清婉计划”。
“他认为这是在救我母亲。”霍沉舟的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疲惫，“林兆远让他相信，只要有足够资金和实验体，就能找到安全唤醒我母亲的方法。”
苏念辞的眼中数据流转更快。她看到了一条更隐蔽的资金流向——不是流向林兆远，而是从林兆远处流出，最终汇入一个名为“新纪元”的基金会。
“看这里，”她指向那条几乎被隐藏的路径，“林兆远在偷偷转移资金，规模比你父亲提供的还要大十倍。他另有计划。”
霍沉舟凑近细看，面色逐渐变得铁青：“这个基金会...我见过这个名字。在林兆远最早的研究笔记中。”他快速搜索档案，调出一份泛黄的文档，“看这里。”
文档标题是“新纪元计划：人类基因重塑工程”。日期是三十年前，签署人除了林兆远，还有另一个让苏念辞呼吸停滞的名字——苏远山，她的父亲。
“不可能，”她喃喃道，“我父亲他...”
“他最初是知情者，甚至可能是参与者。”霍沉舟的声音柔和但残忍，“看看附录。”
苏念辞的 enhanced 视力快速扫描文档。附录中详细记录了对苏柔霜——她母亲——的早期基因干预实验，有苏远山的签字批准。日期就在她母亲“患病”前数月。
世界再次天旋地转。她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记忆中温柔的父亲形象再次碎裂，露出她不愿面对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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