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沉舟的意识分裂不是意外，是计划的必要部分——一个意识在虚无领域抵抗，一个在主时间线寻找解决方案。
“为什么骗我？”苏念辞心碎大于愤怒。
“因为计划需要无知，”霍沉舟坦白，“每一次回溯，你都会提供不同的反应和创意，这些都是计算解决方案的必要数据。”
她感觉自己像实验室的小白鼠，在无形的迷宫中奔跑，只为提供实验数据。
最残忍的是，怀舟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他的特殊能力不是偶然，是林兆远基因工程的结果，目的是创造一个能理解多维数学的天才，解决虚无方程。
“所以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孩子，都只是实验的一部分？”苏念辞的声音冷如冰霜。
霍沉舟——或者说林兆远计划的执行者——无法回答。
就在这时，整个房子开始震动。墙壁变得透明，外面不是熟悉的街道，而是旋转的星云和维度裂缝。
“回溯系统过载，”霍沉舟眼中数据流狂闪，“我们暴露在时间流中了。”
苏念辞抱起吓哭的怀舟，怒视霍沉舟：“解决它！”
霍沉舟操作着虚空中的控制界面，脸色越来越苍白：“不行...太多变量...需要更多计算能力...”
他看向怀舟，眼中闪过决然：“只有他能提供足够的计算力。”
“休想！”苏念辞将孩子护在身后。
但怀舟突然停止哭泣，轻轻推开妈妈：“我能帮忙，妈妈。我看得见那些数字。”
孩子的眼睛变成纯粹的金色，手指在虚空中划出复杂的方程。周围旋转的星云开始有序排列，维度裂缝逐渐愈合。
“天才...”霍沉舟惊叹，“林兆远真的成功了...”
苏念辞却只感到恐惧。怀舟的表情不再像孩子，而像冰冷的计算机。
当最后一道裂缝愈合，怀舟晕倒在地。苏念辞抱起他，发现孩子浑身冰冷，呼吸微弱。
“计算消耗了他的生命能量，”霍沉舟检测后脸色凝重，“需要立即补充。”
唯一的方法是时间回溯，但需要更多燃料——更多情感记忆。
苏念辞毫不犹豫：“用我的，全部拿走。”
霍沉舟痛苦地摇头：“那会彻底抹除你的人格。”
“只要怀舟活着。”她坚定地说。
就在霍沉舟准备操作时，怀舟突然睁开眼，声音变成成熟的合成音：“检测到非最优解决方案。建议替代方案：使用林兆远备份意识作为燃料。”
一个隐藏的地下室在房间中央打开，里面是林兆远的意识备份库。原来他一直就在他们脚下！
“林兆远预见了这种可能，”霍沉舟恍然大悟，“他准备了自己作为最终燃料。”
没有犹豫，他们启动了燃烧程序。林兆远的意识备份在能量流中尖叫怒骂，最终化为纯粹的能量，注入怀舟体内。
孩子恢复正常，但苏念辞感到莫名的空虚——某种联系永远消失了。
危机暂时解除，但霍沉舟警告：“这只是开始。虚无扩张在加速，我们需要永久解决方案。”
他展示了林兆远的最终研究：时间回溯的终极应用不是小范围重复，而是整个宇宙的时间重置——回到虚无产生前的时刻，从头开始。
但代价是所有人的现有记忆和存在将被抹除，新的宇宙将有不同的发展轨迹。
“我们将不复存在，”霍沉舟轻声说，“但新宇宙有机会避免虚无的命运。”
苏念辞抱住怀舟：“没有其他选择？”
“有一个，”霍沉舟眼神复杂，“但需要更大的牺牲。”
他解释，另一个方案是有人自愿成为“永恒看守者”，永久驻守虚无与存在的边界，用自己的意识作为堤坝阻挡虚无扩张。
“那就是真正的永恒孤独，”他说，“看着所有存在生生灭灭，自己永远无法参与。”
苏念辞立即明白：“这就是林兆远最初的计划？让你成为看守者？”
霍沉舟点头：“但我拒绝了。因为我放不下你们。”
现在，这个选择再次摆在面前。要么重置整个宇宙，要么有人牺牲成为永恒看守者。
怀舟突然开口：“还有第三种方式。我可以成为看守者，但需要爸爸妈妈的帮助。”
孩子展示了一个惊人方案：利用他的特殊能力加上苏念辞的抗体特性和霍沉舟的维度知识，创造一个“动态平衡系统”，不需要永久牺牲，而是轮值看守。
“就像值班，”怀舟天真地比喻，“每个人都可以休息。”
这个方案看似完美，但霍沉舟发现了隐藏代价：每次轮值，看守者的意识都会与虚无部分融合，逐渐变得非人化。
“最终，我们将不再是人类，”他警告，“可能失去所有情感和记忆。”
苏念辞却看到希望：“但只要在一起，就算不是人类又如何？”
经过艰难讨论，他们选择了轮值方案。霍沉舟作为第一任看守者前往边界，苏念辞和怀舟在主时间线生活，定期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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