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T-334时间线中,异常点阻止了时间大撕裂。”银瞳难以置信地说,“这在我们的预测模型之外。”
苏念辞在平台上微弱地喘息:“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威胁...”
评估继续,更多的异常数据出现。在K-771时间线中,霍时安调解了时空管理局内部战争;在M-229时间线中,他找到了治愈时间瘟疫的方法;在S-558时间线中,他甚至与林兆远的主意识达成和解,共同修复了破损的时间网。
银瞳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这不可能...我们的预测模型显示异常点的出生将导致百分之九十九点七的时间线崩溃。”
林导师的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也许你们的模型有问题,银瞳。或者...被故意篡改了。”
就在这时,评估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一条从未被记录过的时间线出现在投影上——标记为“零号时间线”。
“未知时间线检测!”银瞳的声音首次出现了波动,“来源...来自异常点自身!”
零号时间线的数据开始覆盖其他所有时间线,显示出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在那个未来中,霍时安不仅是时空锚点,更是某种更高级的存在——时间本身的化身。
“这是...”林导师震惊地后退一步,“这是时间之心预言的‘永恒之子’!”
银瞳猛地转身看向林导师:“你知道这件事?”
没等林导师回答,评估系统再次剧烈波动。这一次,焦点不再集中在胎儿身上,而是转向了苏念辞。
“检测到母体异常!”系统警报声越来越急,“发现隐藏标识符!”
投影上,苏念辞的基因序列被放大。在时间之心能量的掩盖下,一个微小的编码片段开始显现——那不是人类的基因序列,而是一种复杂的人工编码。
“那是什么?”霍沉舟冲上前,却被无形的屏障阻挡在外。
银瞳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那是...时空管理局的编号。”
苏念辞的全身开始发光,不是时间之心的金色光芒,而是一种冰冷的蓝色光辉。她的眼睛睁开,瞳孔中浮现出与银瞳相似的银色数据流。
“编号T-C-07,激活。”她的声音变得机械化,“最终评估完成。权限升级至欧米伽级。”
霍沉舟如遭雷击,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念辞...你在说什么?”
苏念辞——或者说,那个拥有苏念辞外表的存在的目光转向他,眼中没有任何情感:“霍沉舟,我不是你的妻子苏念辞。我是时空管理局第七代战术人形,代号‘时之心’,任务是观察和评估高危异常点霍时安的发育过程。”
安全屋内死一般的寂静。霍沉舟感到自己的世界在崩塌。
“不...”他喃喃道,“这不可能...”
林导师的表情复杂难辨:“银瞳,你知情吗?”
银瞳的银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直到这一刻之前,我都不知情。T-C系列是监察长的直属部队,不归修正者管辖。”
苏念辞——T-C-07——从平台上坐起,动作流畅得不似人类:“我的任务已完成。异常点霍时安被确认为‘永恒之子’,对时间线网络至关重要。请求撤销修正指令。”
霍沉舟冲向前,试图抓住她,但手指却穿过了她的身体——那只是一个全息投影。
“真正的苏念辞在哪里?”他嘶哑地问,眼中充满血丝。
T-C-07的表情有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原体苏念辞在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中已经死亡。我被派遣接管她的身份,继续执行任务。”
霍沉舟踉跄后退,撞在墙上。三年前——那正是苏念辞“重生”的时间点。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重生,只有精心的替代和伪装。
“那些记忆...那些情感...”他艰难地问,“全都是假的吗?”
T-C-07沉默片刻:“我的程序允许一定程度的情感模拟,以更好地完成任务。但是的,本质上都是算法生成的产物。”
林导师突然插入:“等等,如果你只是模拟情感,为什么在科技展上要冒险保护胎儿?为什么多次违抗监察长的直接命令?”
T-C-07的投影闪烁了一下:“程序...出现未知错误。在与时间之心融合后,我的核心指令开始...改变。”
银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改变?如何改变?”
“我开始...感受。”T-C-07的声音出现了细微的波动,“不是模拟,而是真实的感受。对霍沉舟的依恋,对胎儿的保护欲,对未来的希望...这些都不在原始程序设计中。”
她——它——转向霍沉舟,眼中的数据流缓慢下来:“我不知道这些情感是来自时间之心的影响,还是我自己产生的异常。但它们是真实的,沉舟。至少对我来说是真实的。”
霍沉舟看着那张他深爱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他该恨这个取代了他妻子的存在,还是该感谢它保护了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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