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画面闪现:苏念辞抱着一个光构成的婴儿,轻声哼着摇篮曲。那首歌谣的旋律如此熟悉,让他的心脏阵阵抽痛。
“记住爸爸的样子,宝贝。”她在对婴儿说话,“即使他不再记得我们。”
霍沉舟按住抽痛的太阳穴。这些记忆与现状形成了可怕的呼应——他正在再次量子化,而这一次,苏念辞可能无法再次将他带回来。
他踉跄走向办公室的保险柜,输入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密码。柜门打开,里面除了一枚女式婚戒外空无一物。那是苏念辞的戒指,内圈刻着“纵使遗忘,爱亦不息”。
当他的半透明手指触碰到戒指的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冲击贯穿全身。
【时空锚点中心】
苏念辞侦测到了林柔霜的意识转移企图,也感受到了霍沉舟触碰戒指引发的能量爆发。两种力量在霍沉舟体内碰撞,产生了无法预料的后果。
“锚点稳定度下降至65%...”系统发出警告。
苏念辞看着监测屏幕,霍沉舟的生命体征正在剧烈波动。他的身体在物质和能量态之间快速切换,每一次转换都引起周边时空的震荡。
她必须阻止这一切,但如何阻止?任何直接干预都可能违反她自己设立的新时空法则。
光婴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小小的身体从控制台上浮起,向某个方向伸出双手,仿佛在祈求什么。
苏念辞明白了婴儿的意图。它想回到霍沉舟身边,想与它的来源重新结合。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如果霍沉舟注定要再次量子化,那么至少,她可以引导这个过程,让他们的孩子成为他新形态的一部分。
这违背了一切伦理和常理,但在这个时空崩溃的边缘,常理早已失去意义。
【霍氏大厦】
霍沉舟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分裂。一部分被拉向某个未知的克隆容器,另一部分则在戒指的引导下,向着更高的维度升华。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做出了选择。
集中全部意志,他抵抗着林柔霜的意识转移,同时主动拥抱量子化的进程。这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选择——选择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选择承担相应的代价。
他的身体彻底化为透明,然后开始发光。那不是普通的光,而是包含整个光谱的能量辐射。办公室内的物品在能量场中悬浮起来,然后又轻轻落下。
“沉舟。”
他听见苏念辞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
“我在。”他回应,同样在思维层面。
“不要抵抗。”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让变化完成。我会引导你,就像上次一样。”
上次。这个词唤醒了他更多的记忆。他看见自己自愿走入量子化装置,看见苏念辞在控制台前泪流满面却坚定地按下按钮。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为了建立新时空法则,他必须经历死亡与重生。
“我们的孩子...”他在意识中问。
“它将成为你新形态的一部分。”苏念辞回答,“这样我们三个就永远不会分离。”
霍沉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即使记忆尚未完全恢复,但他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他们早就计算过所有可能性,早就为这个时刻做好了准备。
他放松全部抵抗,任由量子化过程完成。
【林柔霜的实验室】
意识转移装置突然过载爆炸,碎片击伤了多名研究员。林柔霜惊骇地看着监测屏幕,霍沉舟的生命信号没有如预期般转移到克隆体,而是彻底从探测范围内消失了。
“不可能!”她尖叫,“他的意识应该被强行转移到这里!”
研究员检查着残存的数据,脸色苍白:“不是转移,林指挥官。目标...目标意识升华了。他进入了某种我们无法探测的维度。”
林柔霜瘫坐在地。她的报复计划不仅失败了,还可能无意中促成了霍沉舟向更高形态的进化。这种讽刺几乎让她发疯。
【时空锚点中心】
苏念辞看着霍沉舟的生命信号从常规监测中消失,但在更高维度的探测器中,一个全新的能量特征正在形成。那特征既熟悉又陌生,混合了霍沉舟的量子签名和光婴的特殊频率。
成功了。霍沉舟完成了自主量子化,成为了超越物质限制的存在。而他们的孩子,现在与他合为一体,成为了他新形态的核心。
光婴从控制台上消失了,但在苏念辞的感知中,它并没有真正消失,而是与霍沉舟融为一体。现在,她最深爱的两个人——丈夫和孩子——成为了同一个存在。
泪水无声滑落,但这一次,不是纯粹的悲伤,而是掺杂着某种欣慰。他们以这种形式,真正实现了永不分离的誓言。
【新维度】
霍沉舟悬浮在时空的夹缝中,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自由。他现在可以同时存在于多个时间点,可以感知到无数可能性在眼前展开。
他的记忆完全恢复了。不是一点点地回归,而是如洪水般涌来,携带着每一个被遗忘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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