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再看清楚些,画面突然扭曲。下一秒,换成了另一个场景:昏暗的房间,档案柜半开着,父亲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正往火盆里送。火光照着他脸上的皱纹,很深,像翻过的田垄。窗外,一道人影掠过玻璃,只留下一个侧脸。
陈砚一眼就认出来了。
陆子渊。
那个曾和父亲一起研究土壤改良的技术站长,那个在父亲葬礼上低头流泪的男人。可现在,他的侧影却透着一股冷冰冰的算计。
影像断开前,父亲低声说了一句:“他们已经进来了。”
雾散了,芯片和残卷同时变冷。陈砚坐在地上,手还撑在泥里,指尖微微发抖。他翻到父亲去世前一个月的记录。那几页字迹潦草,断断续续:“……化验结果不对。‘丰产三号’不是化肥,是活体菌剂。它会顺着根往下钻,吃土,吃水,吃地气……上报?没人会信。他们已经控制了县站……”
后面几行被涂黑了,只剩下一个深深的笔痕,像是写字的人用力到差点把纸戳破。
陈砚盯着那道划痕,久久移不开眼。爸爸不是抑郁,也不是突发病。他是走投无路,知道上报没用,证据会被销毁,才用死保住线索。他烧的不是数据,是最后一份能证明真相的东西。他相信,只要自己走了,那些人就会放松警惕,而他的儿子——那个从小跟着他翻山查渠、识土辨脉的儿子——总有一天会一步步走来,亲手揭开这一切。
他抬头看天。云压得很低,空气闷得像要下雨。远处山脊上,几只乌鸦盘旋,叫声刺耳。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爸爸带他去看北岗暗渠时说的话:“咱们这片地,是有灵性的。它记得每一场雨,每一滴水,每一次伤害。”
那时他还小,仰头问:“那它会不会恨我们?”
父亲沉默了很久,才说:“不会恨,但它会记住。记住了,就不会再给你好收成。”
如今,这片土地正在醒来。
他慢慢把芯片和残卷收进包里,动作轻得像在安放圣物。他也明白了赵铁柱。那位老泵站管理员,一辈子孤僻,死后铜像在风雨夜突然崩塌。镇上人都说是年久失修,可陈砚现在懂了——那是自毁。赵铁柱早就把芯片藏在机械臂里,等的就是能听懂“水引脉,车为钥”的人。如今,任务完成,芯片没了光,刻痕也暗了,像燃尽的灯芯。
他站起来,望向国道方向。公路平平地横在山脚,柏油路泛着冷光。忽然,脚底传来一阵震动,不强,但一直持续,像地底下有什么在慢慢移动。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手掌贴住路基边的土。震动从东南传来,每十秒一次,像心跳。他掏出笔记本,翻到“地龙翻身”那页。爸爸画过一张图:地下埋着巨大的金属结构,关节刻着符文,就在主脉节点下面,旁边写着:“若动,三日必现。”
他对照震动节奏,完全一致。
工具包里的芯片突然发烫,残卷也热了。他打开包,两样东西贴在一起,表面浮出最后一条信息,由细小的光点组成:
“二十四节点已激活。倒计时:六日。”
字一闪就没了。
陈砚合上包,转身朝镇北走去。水车旧址就在眼前,藤蔓缠着残架,底座半埋在土里,像一头沉睡的青铜兽。他放下工具包,拿出短刀,插进基座缝隙,用力一撬。锈铁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尘土簌簌落下。一会儿后,一块石板被掀开,露出一个圆形凹槽,内壁刻着水波纹,深处还有微弱的荧光流动。
他把芯片放了进去。
刚一接触,地面震动加剧。远处国道的柏油路开始裂开,从中间向两边蔓延,像玻璃被人掰开。裂缝深处,隐约露出青铜色的边角,正缓缓上升。那是“地龙”的触角,是百年前被封印的水利中枢,现在因为节点激活,正在苏醒。
他没看那边。蹲下身,把残卷铺在凹槽周围,双手按进泥土。三指测温,呼吸放慢。他低声说:“爸,我知道你没走错路。”
话音落下,残卷边缘泛起微光,顺着纹路流向凹槽。芯片吸收光芒,表面浮现出一行从未见过的字:
“水车为钥,脉动则开。”
他握住工具包带,准备起身。
就在这时,底座下的土猛地一沉,像有什么在地下翻身。紧接着,整片土地开始轻微震颤,仿佛一头巨兽在舒展身体。远处国道的裂缝已经半米宽,青铜构件完全露出来,表面刻满古老符文,随着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陈砚站着没动,一步也没退。他知道,接下来的六天,决定着这片土地的命运。二十四节点一旦全部启动,沉睡百年的“耕-水联动系统”就会重启,地气回归,毒菌消散,农田重回自然循环。可要是失败,或者被人中途打断,地脉就会彻底断裂,土地枯死,三代之内再也长不出庄稼。
风又吹了起来,撩起他的衣角,也翻动残卷最后一页。那上面,爸爸用极小的字写了一句话:“若你看到这里,说明它选中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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