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分离与刻意的冷静，非但没有消磨这份情感，反而在重逢的瞬间让心跳变得异常汹涌。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那颗躁动的心。
“出来喝一杯。我想，你也是。”，斯内普的声音同样平稳，尽管他的心跳同样剧烈。
但与卡尔纯粹的悸动不同，他的内心翻涌着更为粘稠、阴暗的情绪。
无数次的驻足等待，只为这一次不期而遇。他凝视着卡尔的眼睛，描摹着对方的轮廓。
不，还不够。
必须保持冷静。
斯内普在心底告诫自己，将汹涌的情感强行压制，重新塞回胸腔深处。
他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卡尔看着眼中波澜不惊的斯内普，也强行按捺住躁动的心绪，阻止它继续失控。
这一刻，那段曾经滋生仇恨与憎恶的情感，竟显得格外真挚。
因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克制着自己的本能。
卡尔望着不期而遇的斯内普，举起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仿佛刚才内心的波澜从未存在。
他没有回答斯内普的问题，反而反问：“那你闻到了什么？”
闻到了什么？
斯内普感受着鼻尖萦绕的，带着皂角清香的麝香气息，那是卡尔身上的味道，向日葵的清甜，让人着迷极了，他在无数次都沉醉在这股清甜里。
他仅仅迟疑了一秒，便从容不迫地回答：“带着苦味的魔药，似乎还有点鲜甜……大概是福灵剂的前调。”
谎言。
斯内普在心底反驳自己。他根本没嗅到什么福灵剂的前调。
他真正想说的是……
张扬，肆意，明媚的骄阳。
并且他想他在说的时候一定要看着卡尔的眼睛，那抹漂亮的蓝色是承载着太阳的天空。
“你呢？”，斯内普平淡地反问，声音里那丝难以察觉的急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卡尔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久别重逢，他们竟能如此平静地讨论酒水的味道。
他以为斯内普会刻意避开他，但是……
那股苦艾的气息几乎让他心神不宁。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啊……麝香？或许还有点炼金器材的味道，淡淡的向日葵的味道……我喜欢的沐浴露的味道。”卡尔回答。
同样是谎言。
那么真相呢？
内敛、温暖、缄默的苦艾。
并且他想他一定要看着斯内普的眼睛，那是生长着苦艾的土地。
真正的答案，永远无法宣之于口。
那么最后的结局呢？
卡尔的眼神微动，他的心底几乎就闪着某种冲动，他几乎都要克制不住自己了，但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就在卡尔还在于心中的那股欲望，打架的时候，他腕上的手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那是紧急呼叫信号。
表盘疯狂转动，这是他设置的最高级别警报，与往常截然不同。
卡尔低头看去，心跳骤停。
是詹姆的求救信号。
他刚刚和莉莉搬进新家，能出什么事？
难道是食死徒早就掌握了他们的住址，发动了突袭？
詹姆会不会已经被……
这突如其来的讯息如同一盆冰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和斯内普此刻的身份。
一个是凤凰社成员，一个是食死徒。
哪怕他只是挂名的，哪怕在他所知，斯内普从没有参与过食死徒的围剿活动。
但无论如何，他们是对立的。
卡尔的眼神瞬间凝重。
那么，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他掏出钱袋，拍下两倍于酒资的金加隆：“我请了，斯内普。”
“再见。”
话音未落，卡尔已转身，匆匆离去。
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最越界的告别。
故事的最后，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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