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找伤者家属的衙役还没回来,女儿林星瑶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按照律法,伤人致残,尤其是毁容,秦氏至少得判个杖刑加流放,赔偿更是少不了。
可现在这情况……苦主家属不在,若想“大事化小”,现在判决似乎是最佳时机?
若等苦主家属来了,哭天抢地闹起来,再想轻判就难了!
可怎么判?
判轻了,如何服众?
判重了……秦氏毕竟是王铁柱的大嫂,万一仙人……
就在林正德左右为难,堂下吵闹不休,围观者议论声浪越来越高之际……
“让开!都让开!”衙役的呼喝声传来。
人群分开一条道,只见两名衙役抬着一副简易担架走了进来,上面躺着的正是那名外村妇人。
她的头脸被白布层层包裹,只露出痛苦紧闭的双眼和干裂的嘴唇,整个人像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偶尔因疼痛而抽搐一下。
浓重的药味弥漫开来。
林正德见状,眉头紧锁,尽量温和地问道:“堂下妇人,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还能言语?”
那妇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嘴唇艰难地蠕动了几下,却因脸上肌肉牵扯剧痛,根本无法说出一个清晰的字,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渗出,迅速浸湿了包裹的白布。
那无声的绝望和痛苦,让喧闹的公堂瞬间安静了几分。
林正德心中恻然,却也更加棘手。
苦主连话都说不了,这案子还怎么审问细节?
不能再拖了!
林正德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惊堂木:“肃静!本官宣判!”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本案经查,秦氏与外村妇人因摊位争执,互有推搡辱骂,继而互殴!秦氏以滚烫米粥泼洒对方,致其面颈严重烫伤,几近毁容,手段狠辣,其行恶劣!然,外村妇人亦有挑衅动手之过!”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秦氏:
“念在秦氏初犯,且伤者亦有责任,本官酌情轻判!判秦氏赔偿伤者汤药费、调养费共计白银十两!限三日内缴至县衙!退堂!”
“十两?!”
秦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那担架上的妇人,声音尖利得几乎刺破屋顶。
“十两?!她那张破脸值十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啊!老娘……我卖一年的粥也挣不来十两!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干脆把我关起来好了!”
她这一闹,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堂外围观的百姓,尤其是那些同样生活拮据的平民,瞬间炸开了锅!
“十两?!我的老天爷!这够买两亩好地了!”
“是啊!这判罚也太重了!把人逼死啊!”
“蹲大牢好歹管饭,罚十两银子,这不是要人家一家老小的命吗?”
“就是!秦氏泼辣有错,那外村婆娘也不是好东西!罚这么重,不公平!”
王大山和王大林也梗着脖子喊冤:“大人!冤枉!不是我们娘干的!”
王铁根则是一脸苦涩,喃喃道:“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公堂内外再次陷入一片混乱的指责和抗议声中。
林正德被吵得头晕目眩,拍惊堂木的手都酸了,却压不住汹涌的声浪。
他感觉骑虎难下,额头青筋直跳。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时,一个清冷而极具穿透力的女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突然从人群后方响起。
“既然嫌罚银过重,那便依我朝律例行事!伤人致残,杖八十,徒三年,罚银五两!”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喧哗。
人群如同被劈开的海浪般迅速分开一条通道。
黎心玥面沉如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两名气息沉稳的衙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混乱的场面。
“星瑶!”
林正德如同看到了救星,长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当黎心玥走到公堂中央,目光扫过担架上那无声流泪的伤者,她话锋陡然一转,声音拔高,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错了!本小姐方才口误!本小姐的意思是,罚银五两!不必蹲大牢!”
“什么?!”
“才罚五两?还不坐牢?!”
“这……这判罚也太轻了吧!那妇人脸都毁了!”
“就是!五两银子够干什么?药钱怕都不够!”
“果然!柳树沟的人就是不一样!有仙人罩着!”
质疑声、不满声、甚至带着点嫉妒的议论声瞬间如潮水般涌来,比刚才抗议十两罚银时更加汹涌!
所有人都觉得这判罚简直儿戏,偏袒得太过明显!
秦氏也是一愣,随即心头狂喜!
五两?
虽然也肉疼,但比十两可好太多了!
不用坐牢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刚想开口再讨价还价一下……
黎心玥冰冷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她,凑近一步,用只有秦氏能听到的、带着森然寒意的声音低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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