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斯·冈尔特蜷缩在阴暗巷角的冰冷地面上,怀抱着那柄银白色长剑,如同溺水者紧抓着最后的浮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震碎他的肋骨。
脑海中,那个金发蓝眸、沉静如深潭的少女身影与矿洞深处那个化身血色修罗、收割生命的噩梦般存在反复交织、重叠,最终化为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惧,彻底攫住了他的呼吸。
“是她…一定是她…诺艾尔·格雷拉特…” 他牙齿打颤,声音破碎不堪,“她认出我了…她来找我了…报仇…她一定是来报仇的…”
巨大的恐慌压倒了一切理智。他不敢去想对方是否真的认出了他,更不敢去验证。那个雨夜矿洞中的血腥景象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成为了他无数个夜晚惊醒的梦魇。此刻,梦魇似乎照进了现实。
“不行…必须离开…立刻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甚至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污渍,抱着长剑,如同惊弓之鸟般冲出了小巷,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自己小队临时落脚的、位于城镇边缘的廉价旅店狂奔而去。
回到旅店,他的队友们——一个大大咧咧的斧战士和一个沉默寡言的弓箭手——正围在桌边喝着劣质麦酒,讨论着下一个任务的选择。看到哈尔斯脸色惨白、气喘吁吁、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冲进来,两人都愣住了。
“哈尔斯?你怎么了?见鬼了?” 斧战士粗声粗气地问道,带着几分调侃。
哈尔斯剧烈地喘息着,眼神慌乱地扫过两位队友,声音急促而沙哑:“我…我们得立刻离开乌斯尔!现在!马上!”
“啥?现在走?为什么?” 弓箭手皱起眉头,放下酒杯,“我们刚接了个探查黑石峡谷的任务,定金都收了…”
“退掉!定金不要了!” 哈尔斯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因恐惧而尖利,“有…有很麻烦的人盯上我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异常,两位队友面面相觑,都被他这副从未有过的惊恐状态镇住了。他们了解哈尔斯,他虽然年轻,但平时在任务中还算冷静沉着,绝不是会无故惊慌失措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斧战士也严肃起来。
“没时间解释了!相信我!求你们了!” 哈尔斯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神中的恐惧几乎要满溢出来,“我必须立刻走!你们…你们要是愿意就跟我一起走!要是不愿意…那…那我们就此解散!”
他说完,不再理会两位惊愕的队友,冲到自己的床铺前,手忙脚乱地将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塞进背包,然后将那柄银剑死死抱在怀里,转身就冲出了旅店房间,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斧战士和弓箭手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斧战士啐了一口:“妈的!这小子肯定惹上大麻烦了!算了,老子可不想陪他送死!任务咱俩自己去!”
哈尔斯逃离了旅店,逃离了小队,也逃离了乌斯尔镇。他甚至不敢去马厩取回自己的马,只是凭着双腿,沿着镇外一条偏僻的小路,发足狂奔,仿佛身后有无形的恶鬼在追赶,只想尽可能地远离那个带给他无尽恐惧的身影和城镇。
…
与此同时,妮诺在乌斯尔镇的集市上采购了一些新鲜的干果、肉干和清水,又在一家装备店补充了一些保养剑刃和皮甲的油膏。她对那个仓惶逃走的褐发少年并未过多留意,那点小小的插曲很快便被抛诸脑后。
傍晚时分,她返回了“奔流之马”旅店。在房间内简单用了晚餐,擦拭保养了“蜕锋”长剑,又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冥想和魔力循环练习后,她便早早休息了。旅途的疲惫让她很快沉入睡眠,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妮诺洗漱完毕,整理好行装,下楼简单用了早餐。随后,她向着城镇中心的冒险者公会走去——这是她每到一个新地方的惯例,既能获取最新情报,有时也能接到一些顺路的委托。
乌斯尔镇的冒险者公会比起菲托亚那个临时搭建的场所要正规许多,是一栋石砌的两层建筑,门口悬挂着交叉的剑与法杖徽记。内部空间宽敞,公告板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委托,从清理周边魔物到护送商队,从寻找草药到探索遗迹,不一而足。不少冒险者聚集在此,交谈声、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
妮诺径直走到前台。负责接待的是一位穿着合体制服、面带职业微笑的年轻小姐。
“您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前台小姐声音清脆。
妮诺沉吟了一下,报出了那个她每到一处都会询问的名字:“我想打听一下,是否有关于一位名叫保罗·格雷拉特的剑士的消息?他大约四十岁左右,可能带着一个小女孩,或者与其他家人同行。”
这几乎是她固定的询问模板了。
前台小姐闻言,熟练地翻阅起手边的记录册和一旁的信息卷轴。片刻后,她略带歉意地摇了摇头:“非常抱歉,女士。近期并没有符合您描述的名叫保罗·格雷拉特的冒险者登记或发布求助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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