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黛刚优哉游哉地迈进砾金城门,还没想好是先去茶楼听听八卦,还是直接回客栈研究新买的调料,就看见赵乾带着两个随从,正一脸期盼地等在城门内侧。
一见到她,赵乾眼睛顿时亮了,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姿态比昨天还要恭敬几分。
“沈仙子!您可算回来了!”赵乾语气带着由衷的欣喜和后怕(他自然也听说了昨天有五名元婴修士尾随她出城却神秘失踪的消息),连忙躬身行礼,“晚辈在此恭候多时了!”
沈青黛被他这阵仗弄得有点懵,下意识地摸了摸肩上的赤魇,脸上挂起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赵公子?你这是……?”
“仙子莫怪!”赵乾连忙解释,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讨好,“是这样的!昨日晚辈将仙子赐予的仙醪带回家中,祖父……也就是我赵家的一位长辈服用后,困扰他多年的神魂旧疾竟大为缓解!祖父他老人家欣喜不已,对仙子感激不尽,特意吩咐晚辈,若是见到仙子,务必请您屈尊前往府中一叙,他老人家想当面感谢仙子!”
赵家老祖?
化神中期的那个赵家老祖?
要亲自见她?
沈青黛心中念头飞转。
当面感谢?
恐怕不止吧。是想探探她的底细?
还是看中了她的千日醉仙醪,想建立更稳定的“供货渠道”?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赵家在这砾金城势力不小,结交一下总没坏处。正好她也想了解一下本地更深层的信息。
“赵老祖太客气了。”沈青黛笑了笑,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既然如此,晚辈就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仙子肯赏光,是我赵家的荣幸!”赵乾大喜过望,连忙在前引路。
赵府位于砾金城中心区域,占地极广,亭台楼阁,气势不凡。
跟着赵乾一路穿廊过院,引得不少赵家子弟和下人侧目,纷纷猜测这能让赵家嫡孙如此恭敬引路的清秀女子是何方神圣。
来到一处布置典雅、灵气充沛的客厅,主位上坐着一位精神矍铄、面容红润的老者,正是赵家老祖赵擎苍。
他气息浑厚,虽然刻意收敛,但那化神中期的威压依旧若隐若现。
他看到沈青黛,尤其是目光扫过她肩上那只闭目养神的赤魇时,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露出和蔼的笑容。
“这位就是沈小友吧?果然英雄出少年!昨日乾儿带回的仙醪,可是帮了老夫大忙了!老夫在此谢过!”
赵擎苍声音洪亮,态度十分客气,甚至带着一丝平等的意味。
显然,赤魇的存在和那千日醉仙醪,让他将沈青黛放在了极高的位置上。
沈青黛连忙躬身行礼,语气谦逊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狗腿:“赵老祖言重了!晚辈不过是侥幸得了些古方,能对前辈伤势有所帮助,是晚辈的荣幸!” 她肩膀上的赤魇连眼皮都懒得抬,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它无关。
赵擎苍哈哈一笑,对沈青黛的谦逊很是受用,正要再客气几句,客厅外却传来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
“哦?是什么贵客临门,竟劳动祖父亲自接见?乾弟,你也不提前知会为兄一声,好让我也准备准备,迎接贵客啊。”
随着话音,一个穿着锦蓝色长袍、面容与赵乾有几分相似,但眼神更加深沉、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讽意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他目光先是扫过赵乾,带着毫不掩饰的竞争意味,然后落在沈青黛身上,打量了几眼,尤其是在她普通的衣着和肩头的“宠物”上停留片刻,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轻蔑。
此人正是赵乾的堂兄,赵家大房的长子——赵坤。
赵乾脸色微微一沉,显然与这位堂兄关系不睦,但还是维持着表面客气:“坤堂兄,这位是沈青黛沈仙子,是祖父的贵客。”
赵坤仿佛才看到沈青黛一般,故作惊讶地拱了拱手,语气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原来是沈仙子,失敬失敬。听说仙子有一种能治疗神魂的灵酒,功效非凡?不知仙子出身何门何派,师承哪位炼丹大师?竟能酿出如此奇物?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上古遗迹的传承吧?”
这话问得就相当不客气了,几乎是在直接打探沈青黛的底细和机缘来源,隐隐带着审问和怀疑的意味。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凝滞。
赵擎苍微微蹙眉,但并未立刻出声呵斥,似乎也想听听沈青黛如何应对。
沈青黛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和“为难”,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主位上的赵擎苍,然后才对着赵坤,语气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狗腿:
“这位……赵公子谬赞了。晚辈只是一介散修,无门无派,更不敢高攀什么炼丹大师。那灵酒……确实是晚辈偶然所得的古方,自己胡乱酿造的,品质粗陋,能对赵老祖略有助益,实属侥幸,当不起‘奇物’之称。”
沈青黛一边说,一边暗中给肩上的赤魇传音:“前辈,这家伙看起来不像好人,对咱们有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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