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坐在书房里,烛火晃得他眼晕。
手里攥着的剑穗,是去年灵儿亲手编的,青蓝丝线缠着珍珠,摸起来还带着点软。
可他的手,却凉得像冰。
“阿痕哥。”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灵儿的声音带着点怯,探进半个身子来。
她没穿昨晚的大红襦裙,换了身浅绿的衫子,发间的珠花还是他买的那支,只是眼神里没了往日的亮,多了丝不安。
墨痕赶紧把剑穗塞进袖袋,抬头时,脸上已经摆好了疏离的笑:“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找你好久了。”灵儿走进来,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手指绞着衣角,“你昨晚……没回答我。”
墨痕的喉结滚了滚,避开她的目光,看向桌案上的功法卷轴:“昨晚你醉了,说的都是胡话。”
“我没醉!”灵儿急了,往前迈了两步,“我清醒得很,我说喜欢你,是真的!阿痕哥,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烛火照在她脸上,能看到眼角的湿意。
墨痕的心像被针扎,疼得发紧。
他怎么能没有?
从三年前替她挡房梁,看到她眼里的后怕时;从每次她把桂花糕偷偷塞给他,笑得眉眼弯弯时;从她缠着他教功法,指尖偶尔碰到他手背时——那些心动,早就堆成了山。
可他不能说。
“灵儿,别闹了。”他硬起心肠,声音冷了些,“我们是兄妹,灵家收养我,待我如亲子,我不能做对不起灵家的事,更不能耽误你。”
“耽误我?”灵儿猛地红了眼,“什么叫耽误我?我喜欢的人是你,跟你在一起我才开心,这怎么会是耽误?阿痕哥,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你怕别人说闲话?”
“都不是。”墨痕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你是灵家的掌上明珠,以后该嫁个门当户对的仙门弟子,有大好的前程,而不是跟我这个没有血缘的‘哥哥’绑在一起,被人戳脊梁骨。”
他想起去年下山,听到有人议论他——“一个外来的孤儿,还跟灵家小姐走那么近,真是不知好歹”。
那些话,像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他不能让灵儿也被这样议论,不能让她的名声,毁在自己手里。
灵儿看着他决绝的样子,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阿痕哥,你明明心里有我,为什么不敢承认?难道十年的情分,还比不过那些虚名声?”
“正是因为十年情分,我才不能害你。”墨痕的声音发颤,却还是咬着牙,“灵伯父教我剑法,灵伯母给我缝冬衣,他们待我恩重如山,我要是跟你有不该有的心思,就是忘恩负义,是乱了纲常!”
“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灵儿哭着抓住他的衣袖,“阿痕哥,你别推开我,我们一起跟爹娘说,他们那么疼我,一定会同意的!”
墨痕猛地甩开她的手。
灵儿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撞在书架上,书架上的卷轴掉下来,砸在她脚边。
“别再说了。”墨痕闭上眼睛,不敢看她的样子,“我不会跟你去说,以后……你也别再找我了。”
他转身,背对着她,声音轻得像要飘走:“就当……昨晚的话,从没说过。”
灵儿没再说话,只有压抑的哭声,在书房里绕着,缠得墨痕心口发闷。
直到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他才缓缓睁开眼,指节因为用力攥拳,泛出青白。
第二天一早,墨痕就去了灵父的书房。
灵父正在练书法,见他进来,抬头笑了笑:“阿痕来了?正好,昨天及笄宴上,你替灵儿挡酒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担当。”
墨痕的喉咙发紧,躬身行了个礼:“伯父,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辞行。”
灵父的笔顿住,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辞行?去哪里?”
“我想去山下历练。”墨痕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修炼了这么久,总在府里待着,难有长进,想去外面闯一闯。”
灵父沉默了片刻,放下笔:“是因为灵儿?”
墨痕的身体猛地一僵,没想到灵父会直接点破。
“伯父,我……”
“你是个好孩子,就是太死心眼。”灵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也知道灵儿对你的心思。可感情这事,不是躲就能躲掉的。”
墨痕的眼眶有点热:“我不能耽误灵儿,更不能给灵家丢脸。历练是真的,我想离得远些,让她慢慢忘了我。”
灵父没再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这里面是些丹药和符纸,路上用得上。若是在外受了委屈,就回来,灵家永远是你的家。”
墨痕接过锦盒,指尖碰到冰凉的木盒,心里又酸又涩:“谢谢伯父。”
他转身要走,灵父突然开口:“阿痕,有时候,逃避不一定是保护。”
墨痕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
他知道灵父的意思,可他除了逃避,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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