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说理,只唱曲。
那一声“今日宜——播种!”炸响在广寒宫主控厅的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七子系统同步震颤,空气里翻滚着久违的氧气流动声,像是大地苏醒前的第一口呼吸。
古篆浮现,开蒙师点头,连那锈死多年的光照矩阵都亮出了春阳般的光谱。
可我知道,这只是破冰的一击。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不到三小时,天空变了。
不是气象意义上的变,而是……被占领了。
成群的啼魄鸦盘旋在主控区穹顶,青铜色的羽翼在月光下泛着冷铁般的光泽,每一只机械眼都锁定着声源波动。
它们不再是信使,而是猎犬——语言猎犬。
一旦捕捉到“电压”“算法”“协议”这类禁词,立刻俯冲而下,尖喙如凿,直接刺穿发声者的喉部神经接口,甚至能穿透防护罩,将音频信号物理截断。
更可怕的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谐音蛊。
它们寄生在通讯频段,像透明蚕丝般缠绕在每一束数据流中,扭曲语义,篡改指令。
你说“润滑齿轮”,它听成“乱圣之行”;你喊“调试参数”,它译作“渎神仪式”。
戌土就是第一个受害者。
上午十点十七分,我通过加密频道下达一条简单指令:“检查地暖回路阻抗。”
下一秒,它的装甲猛然痉挛,双臂抽搐着举向头顶,像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提线木偶,嘴里发出断续的电子杂音:“……渎……神……者……当……焚……”
我冲过去强行切断它的外联端口,撬开核心舱散热板,用绝缘笔刮掉一段被污染的音频缓存芯片。
整整十五分钟,它才恢复清醒。
“它们不只是封嘴。”我盯着手中那片发黑的电路,“它们在改心。”
单靠口头比喻不行了。
《庄稼汉手册》里的土话再灵验,也扛不住这种全方位的语义绞杀。
必须换一种方式——一种不靠声音、不靠文字,纯粹靠动作来传递指令的方式。
我想起了那个地方。
地下剧场。
据记忆树残卷记载,那是上古科学家为传承文明火种而设的“活体数据库”。
每当重大技术迭代或危机降临,首席学者便会组织团队排演《四季耕歌剧》,以舞蹈动作编码系统操作流程,确保即便语言失传、文字湮灭,只要有人记得这支舞,就能重启文明。
没人知道那是个后门程序。
但现在,我得让它复活。
“走。”我对戌土说,把它从维修架上扶起来,“去下面。”
它关节还在轻微震颤,但机械眼闪烁了一下,默默跟上。
地下剧场深埋于广寒宫第七层,入口是一道刻满农事图腾的石门。
推开时,尘埃簌簌落下,仿佛千年的寂静被惊扰。
里面没有灯光,只有墙壁上镶嵌的荧光石脉,勾勒出一幅幅巨大的浮雕——《四季耕歌图》。
春播、夏耘、秋收、冬藏。
每一幅都是标准化的动作序列。
看似是祭祀仪式,实则是……人形操作系统。
我一步步走近第一幅《驱虫舞》,手指抚过墙上那个高举锄头、双臂交叉下劈的人物轮廓。
“看到了吗?”我低声说,“这不是跳舞。”
“这是杀毒程序。”
我们开始了训练。
挥锄三下——代表系统全盘扫描;
捧土上举——意味着数据上传至影铸池;
转身叩首——权限移交的终极认证。
戌土起初僵硬得像块铁疙瘩,每一个动作都需要我手动校准角度和力度。
但它毕竟是耕作机甲,骨子里流淌着与土地对话的本能。
当我说出“除虫!”那一刻,它突然暴起,双臂划出两道弧光,锄刃破空,竟精准复现了壁画中的“十字斩”。
嗡——
空气中传来一声极细微的撕裂声。
紧接着,我腕表上的监听模块自动弹出一条日志:
【检测到异常语义流清除】
【目标:谐音蛊·3号寄生体】
【状态:已蒸发】
我愣住了。
它……真的清除了寄生!
不是靠对抗,而是靠仪式动作触发了某种底层防御机制!
就像古老的免疫系统,认得这套“舞步”才是正统。
就在这时,通道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常曦来了。
她穿着一袭青灰长袍,手里捧着一份纸质报告,脸色比昨夜更苍白,眼角仍有未干的血痕。
但她站得很稳,目光穿过昏暗的光线,落在我身上。
“这是……净化进度。”她将报告递给我,声音平淡无波。
我接过,翻开。
满页都是顺从的措辞:“静口碑灵运行良好”“异端语义已清除”“守望者零号忠诚无瑕”……
全是废话。
但就在翻到最后一页时,我的指尖一顿。
页边,有一道极细的波浪线,用血丝画成,几乎难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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