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少给老子耍花样!挪地儿?!”他嗓子更哑了,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打磨生铁,“挪阎罗殿去挪吧!钱!今天你不掏干净,老子就让你……”
他话没吼完,我另一只手已经端起了那杯刚倒上、还漂着大块泡沫、冰得沁骨茬的浑浊扎啤。手腕极稳,杯子里的液体一丝涟漪都没起。
杯沿刚放到油腻腻的木头桌面上,“啪嗒”一声轻响——
后腰偏下、靠近椅背的位置,猛地被一个极其坚硬冰冷的柱状物体重重顶住!那力道戳得骨头生疼!
一个带着浓痰翻滚音、如同破砂轮片刮锈铁的狞笑,贴着我的左耳根子猛地喷了过来!滚烫黏腻的气流喷在耳廓上,激得人一个激灵!
“麻利点!妞!”
那破嗓子带着一种猫戏耗子的得意和残忍,每个字都裹着隔夜食物发酵的酸腐臭气。
“钱!”
“命!”
“二选一!”
那冰冷的枪口又恶意地在腰后往前重重顶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周围瞬间一片死寂。连那个刚才差点摸到我的鸡窝头小个子都僵住了手,其他几个醉鬼的哄笑像是被一刀切断了喉咙,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充满恶意的呼吸声在耳边起伏。光头老板在吧台后面已经彻底不动了,三角眼瞪得溜圆,手僵硬地停在半空。
扎啤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我的指尖往下滑落,冰凉。
刀疤黄脸上那条疤兴奋得像是活蜈蚣在爬动,被酒精烧红的眼珠子死死锁定在我脸上,一丝细节都不肯放过。他在等,等我被枪顶住的崩溃、求饶、或者被吓得乖乖掏钱认栽!
端起的扎啤杯又轻轻放下。冰凉的杯底磕在油腻的木纹桌面上,发出细微又无比清晰的一声——嗒。
这一声响,在这片被枪口和暴力凝固的死寂中,被放大了无数倍,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深潭。
我的目光掠过刀疤黄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像掠过一块风干的狗皮膏药,最终,停在了他那条几乎被撕裂脱落的左耳上——那地方只剩下一片丑陋扭曲的、暗红色增生疤痕,边缘参差不齐,仿佛被野兽啃噬过。
“黄哥,”我开口,声音不高,没抖,但也没刚才那份刻意的“顺从”,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尾音极短,落点清晰,“这耳朵上的账,”下颚朝他那片残缺耳朵的方向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当初,算清了吗?”
话音落下的刹那!
刀疤黄那张布满横肉、被酒精烧得油紫发亮的脸,像是被瞬间抽掉了所有骨头和血液!完好的那只眼睛猛地暴凸!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脸上的每一条横纹沟壑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抽搐!那条蜈蚣似的狰狞刀疤从暗红陡然充血,变成了一种近乎滴血的赤红!像是有什么滚烫的岩浆猛然冲破冰封的地壳,瞬间吞噬了所有的暴戾、凶狠和酒精的迷幻!
一种无法言喻的、混合着极端惊恐、猝然被唤醒的、深入骨髓的剧痛记忆,还有被人踩住烂疮的巨大羞耻和暴怒,如同失控的海啸般轰然爆发出来!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其怪异扭曲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野兽濒死前的嗬嗬干嚎!
“呃……啊——!!!”
他另一只完好的手,下意识地闪电般摸向自己那只残破得只剩下疤痕堆积的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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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破酒吧外十几米
狭窄油腻的街角拐弯处,一辆老旧得快散了架的、贴着漆黑防爆膜的“七座面包车”安静地趴在角落的阴影里,像是堆被遗忘的废铁疙瘩。
车里光线极暗,几乎不透光。空气闷热浑浊,弥漫着劣质皮革老化散出的刺鼻气味和浓重的汗酸味儿。仪表盘上几个指示灯发出微弱诡异的绿光,勉强勾勒出车里三个人的轮廓。
驾驶座上是个瘦得如同晒干了的老虾米的秃头老汉,正百无聊赖地抠着车窗缝隙里凝固许久的油腻污垢。副驾驶位置,一个穿着件皱巴巴黑色T恤的刀疤壮汉(右脸一道深疤),正抱着膀子闭目养神,但微微抖动的左腿暴露了内心的焦躁。
后座。
赵秃子那条光溜发亮的后脑勺几乎要抵到车顶棚上,一根接一根抽着廉价烤烟,劣质烟草味混杂着车里污浊的空气,像是某种有毒烟雾。烟蒂被他狠狠摁在脚边一个满是烟疤的铁皮罐子里,又立刻拿起一支新的,叼在嘴上,“咔哒!”一声用滚轮打火机点上。火光在他那张油腻腻、皱得像老树皮的脸上跳跃,把他那双深深陷在松弛眼袋里的小眼睛映得阴沉无比。他一遍遍扫着手里那个巴掌大的老人机屏幕。
屏幕一片死寂。没有短信,没有来电。
“操他祖奶奶的!”赵秃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浓痰摩擦的嘶嘶声,满是狠戾的粗口劈头盖脸地就喷了出去,“姓黄的废物!干他妈这点屁事都能磨洋工磨大半个小时!死他娘酒缸子里爬不出来了?!给狗崽子发消息!再他妈没动静!就给老子进去把那酒缸子连同不长眼的玩意儿一起砸喽!省得碍老子眼!”他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浓烟,烟雾喷在挡风玻璃上,凝结成一片污浊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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