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嗯…你说得对。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三人回到安娜身边。林岚将老周带来的存储器小心收好,同时将纸条的内容用眼神暗示给李昂。李昂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看向小陈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警惕。
“情况怎么样?” 安娜虚弱地问。
“老周到了,带来了手稿的核心数据。” 林岚简短地说,同时观察着小陈的反应,“现在我们有了更完整的证据链:遗骸的基因异常、符号的历史渊源、手稿的预言、詹姆斯的叛变…但问题是如何送出去。通讯中心是关键,也是龙潭虎穴。”
“我刚才尝试接入备用网络,失败了。” 小陈沮丧地说,“詹姆斯的封锁很彻底,主网络被物理切断,备用频道也被高强度干扰。只有通讯中心的主机房,因为连接着深空通讯阵列,可能还有一条独立于基地内网的、直接连接地球中继卫星的物理线路!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但怎么进去?” 李昂皱眉,“机房肯定重兵把守。”
“我知道一条路!” 小陈立刻说,“就是刚才我带你们来的那条秘密通道的延伸!它可以直接通到主机房正下方的维护层!那里有一个检修口,可以直接进入主机房地板下的线缆夹层!只要能进入夹层,就有机会接入那条物理线路!”
小陈的提议听起来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但老周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林岚和李昂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虑和决断。他们必须利用小陈,但又必须时刻提防。
“好!我们就按你的计划!” 林岚最终拍板,语气坚定,“但现在,我们需要时间让安娜恢复一点体力,也需要仔细规划路线和应对方案。这里暂时安全,我们休整十分钟,然后出发!”
安娜靠在冰冷的金属上,闭着眼睛,但呼吸平稳了一些。李昂警惕地守在仓库门口,同时用余光监视着小陈的一举一动。小陈则坐在地上,摆弄着他的数据板,似乎在规划路线,但林岚注意到,他的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敲击一个特定的位置,眼神也偶尔会飘向仓库深处那些巨大的通风管道口。
仓库里一片寂静,只有应急灯的电流声和通风管道低沉的嗡鸣。灰尘在昏黄的光柱中缓缓飘落。死亡的阴影和背叛的猜疑,如同无形的网,笼罩着这四个暂时休整的亡命之徒。
十分钟后,林岚站起身:“时间到了!安娜,你能走吗?”
安娜睁开眼,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坚定:“能!走!”
小陈也立刻站起来,指向仓库另一侧一个被巨大设备遮挡的角落:“从那里!那条通道的入口就在那后面!我们快…”
他的话突然顿住了!他的目光猛地投向仓库深处,最黑暗的那个角落——那里,是几条巨大通风管道汇聚的入口!
林岚、安娜和李昂也瞬间察觉到了异样!刚才那低沉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通风管道嗡鸣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极其清晰的声响!
“咯吱…咯吱…咯吱…”
那是金属被某种坚硬、锐利的东西反复刮擦的声音!声音从管道深处传来,由远及近,速度不快,但每一下都刮在人的神经上!那声音冰冷、机械,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生物爬行般的节奏感!
“什么…什么声音?” 安娜的声音带着恐惧,下意识地抓紧了林岚的手臂。
李昂握紧了拳头,身体紧绷,死死盯住那片黑暗的管道口。
小陈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变得异常苍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混杂着恐惧和…奇异的、仿佛认出了什么的神情?
林岚的心沉到了谷底。老周的警告,小陈的异常,遗骸手指的抽动,詹姆斯的疯狂…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黑暗管道中传来的、令人窒息的刮擦声。
那是什么?是詹姆斯派来的追兵?是基地失控的维修机器人?还是…某种与那根抽动的手指相关联的…东西?
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四人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无形的恐惧钉在原地,目光死死锁住那片吞噬了光线的黑暗管道口。那“咯吱…咯吱…”的刮擦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在寂静的仓库中,清晰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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