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汪新焱的故事,这一次,我们将深入他踏入时间漩涡的每一个惊心动魄的细节,以及他在1995年那个决定性的夜晚所经历的每一步挣扎与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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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的疤痕与过去的回响
孙宇的“死亡”并未在校园里掀起预期的波澜,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仅激起几圈涟漪便迅速被无形的力量抚平。官方给出的“突发性心脏骤停”解释像一层薄薄的油浮在水面,底下是汹涌的、未被言说的暗流。一场低调得近乎仓促的哀悼会后,他的名字迅速从日常话题中褪色,被新的模拟考排名和青春期琐事取代。但汪新焱知道,平静只是假象。他能感觉到那无所不在的“注视”变得更加精密、非人化,仿佛整个校园被罩进了一个无形的、持续扫描的生物识别场。
李老师镜片后的目光偶尔会掠过一丝绝非人类情感的、高速运算般的数据流光晕;张老师在黑板上书写复杂公式时,粉笔尖会无意识地在角落留下转瞬即逝、类似故障代码的奇异符号;甚至他指尖触碰的学校电脑键盘,也时常在屏幕深处闪过难以捕捉的、流淌着绿色字符的命令行窗口。他像被困在一个由算法和伪装构成的玻璃迷宫里,每一次试图寻找缝隙,都会撞上冰冷的、透明的墙,并被无数隐藏的传感器记录下徒劳的轨迹。
绝望催生疯狂,也催生孤注一掷的勇气。他几乎不眠不休地沉浸在“观测者”传承那浩如烟海又支离破碎的信息流中,像溺水者抓取浮木,搜寻着任何可能对抗伪人网络或提供庇护的线索。信息碎片指向几个可能的“盲点”:城市地下纵横交错的古老排水管网、某些因电磁屏蔽效应极佳而被遗忘的废弃工厂区、以及……那些通常被标记为“闹鬼”或“灵异”的能量异常点。其中一个地点格外引人注目——位于城郊结合部,一座早已被时代遗忘的废弃无线电信号发射塔。
“观测者”的零星记载语焉不详,暗示那里在九十年代末期曾发生过一连串无法用常规物理原理解释的电子设备集体故障和数起悬而未决的人员失踪案,最终导致该区域被官方彻底封锁。记载的边角处,用近乎臆想的笔触提及,那里可能存在一个微弱的、天然的“时空褶皱”或“维度弱膜”,推测是早期伪人网络尝试与某个地外信号源建立稳定连接时,技术不成熟所留下的、未能完全愈合的时空“疤痕”。
是陷阱?还是唯一的机会?汪新焱无从判断。但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这座城市里如同被放在显微镜下的切片,随时可能被彻底“处理”。他需要一个网络控制力薄弱,且可能蕴藏着秘密或出路的地方。
抉择在一个乌云密布、星月无光的周末夜晚落定。空气沉闷,预示着夏夜的雷雨。汪新焱背着一个沉甸甸的旧背包,里面是他所能准备的全部“装备”:一支强光手电筒和备用电池、一把多功能军刀、几张根据记忆碎片艰难复原的、用特殊墨水绘制的基础“防护”与“干扰”符文纸(效果仅存在于理论),以及那本皮质封面已被摩挲得发亮、记录了他所有观察、推论、恐惧与希望的日记本。这是他对抗整个无形敌人的全部武装。
他避开主干道的监控,穿行在城郊昏暗的小路和荒废的田地间。废弃信号塔的轮廓终于在夜色中显现,如同一个矗立在荒原上的钢铁巨人遗骸。塔身锈蚀严重,巨大的钢架结构在渐起的风中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呜咽,像是巨兽垂死的哀鸣。区域内杂草疯长,没过膝盖,废弃的附属建筑门窗破损,黑洞洞地敞开着,如同骷髅空洞的眼窝。空气中混杂着铁锈的腥气、陈年尘土的霉味,以及一种奇异的、类似电路板烧焦后又混合了臭氧的甜腥气息,若有若无,挑动着神经。
凭借“观测者”信息流中模糊的方位描述,他艰难地在及腰的杂草和废弃物中摸索,终于在主发射塔基座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被几块腐朽木板和丛生藤蔓半掩着的混凝土结构旁,找到了那个入口。撬开早已锈死、发出刺耳呻吟的铁栅栏,一股更浓烈、更冰冷的带着强烈静电感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窒息。手电光柱刺破下方的黑暗,揭示出一条近乎垂直、深不见底的维修通道,内壁布满了粗大如蟒蛇般的废弃电缆和凝结的水珠,冰冷的金属梯级锈迹斑斑,仿佛通向地狱的阶梯。
没有回头路了。汪新焱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片被乌云笼罩的、令人压抑的夜空,深吸一口那带着不祥气息的空气,义无反顾地钻了进去,并小心地将栅栏尽量恢复原状。
通道内部并非笔直向下,而是呈现出一种非理性的扭曲和分岔,如同某种庞大机械被遗忘的肠道。墙壁上嵌着早已停止工作的老式仪表盘,玻璃碎裂,指针歪斜地停在某个随机刻度。粗大的线缆束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粗暴地扯断、撕裂,断口处并非普通的铜丝,而是闪烁着极其微弱、仿佛拥有自己生命的幽蓝色磷光。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发稀薄冰冷,那股静电感强烈到让他裸露的皮肤感到微微刺麻,头发不由自主地飘起。耳边的无线电噪音也从最初的微弱背景音,逐渐增强为一种充斥整个空间的、来自虚无的嘶吼与呓语,仿佛有无数不可见的存在正用他无法理解的语言激烈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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