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清澈如秋水、却又带着一丝历经沧桑后沉淀下的宁静与智慧的眸子。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王啸云那布满汗水、写满担忧与期待的脸庞。
“啸云……”紫鸢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却清晰无比,带着一丝恍如隔世的迷茫,“我……这是在哪里?”
“紫鸢!你终于醒了!”王啸云喜极而泣,紧紧握住她的手,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千辛万苦,九死一生,终于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紫鸢看着王啸云,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一旁的月无暇,记忆渐渐回笼,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轻声道:“是你……救了我?”她感受到了体内那磅礴的生机和稳固的神魂,以及王啸云身上那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内息波动,心中已然明了。
王啸云用力点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紫鸢挣扎着想要坐起,王啸云连忙扶住她。她看向月无暇,盈盈一拜:“多谢月宫主救命之恩。”
月无暇微微颔首,清冷的眸光在紫鸢身上停留片刻,似乎看穿了什么,淡淡道:“你神魂初愈,还需静养。隐曜传承与玉蟾宫功法颇有渊源,日后若有疑惑,可来玉蟾宫寻我。”
此言一出,王啸云和紫鸢皆是一怔。月无暇此言,似乎意有所指,竟主动邀请紫鸢?
月无暇却不解释,目光转向王啸云:“魂玉已用,因果已了。此间事了,你们该离开了。”她袖袍一挥,被禁锢的常万枯和那泉眼旁的守殿鬼王,竟同时化作两道流光,被她收入一个玉瓶之中。
“这幽冥鬼城,非久留之地。”月无暇最后看了王啸云一眼,眼神深邃,“你的路,还很长。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她身影渐渐变淡,如同融入月光之中,消失不见。来无影,去无踪,尽显世外高人的风范。
王啸云和紫鸢相视一眼,心中皆充满了震撼与疑惑。月无暇的出现和相助,似乎并非偶然,她与紫鸢、与隐曜传承,究竟有何关联?
但此刻并非深思之时。紫鸢伤势初愈,身体虚弱,此地阴煞之气浓重,不宜久留。
“我们走。”王啸云扶起紫鸢,将踏雪剑归鞘,目光坚定。鬼城之行,虽有波折,但终究达成了最重要的目的。紫鸢苏醒,魂玉归位,这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相互扶持,沿着原路返回。走出往生殿时,发现慧明大师已在殿外等候,周围倒着几具幽冥谷弟子的尸体,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斗。见紫鸢苏醒,慧明也面露喜色,口诵佛号。
汇合了在外等候的弟子,一行人迅速离开了这片死亡之地。
回望逐渐消失在风沙中的幽冥鬼城,王啸云握紧了紫鸢的手,心中充满希望。无论前路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身边之人安好,他便无所畏惧。
西域之行,暂告一段落。但王啸云知道,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月无暇的提示,幽冥谷的阴谋,以及他自身背负的秘密,都预示着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
而此刻,他只想带着苏醒的紫鸢,回到那个等待他们归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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