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驿的夜晚,寂静中透着诡异。天机子罗盘的异常指向,以及南宫瑶发现的“紫荧砂”,让林砚等人对驿丞冯远和这座看似平静的驿站,产生了深深的疑虑。那微弱的共鸣源究竟是什么?冯驿丞是否知情?他与那跟踪者,乃至昆仑墟的异动,有无关联?
一夜无话,但暗中的警惕已提到最高。
次日清晨,众人正在用早饭,冯驿丞一脸喜色地前来通报:“侯爷,好消息!云氏回信了!他们同意见面,但只允许侯爷带两名随从,今日午时,于驿站西边三十里外的‘望乡台’会面。”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但随即皱眉。只允三人前往,还是在远离驿站的望乡台,条件颇为苛刻,透着谨慎与不信任。
“冯驿丞,这望乡台是何地?云氏向来如此谨慎吗?”林砚问道。
冯驿丞答道:“回侯爷,望乡台是一处孤立的山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云氏避世已久,不与官府深交,此番同意见面已属难得,要求苛刻些也是常情。下官可派熟悉路径的驿卒为侯爷引路。”
林砚与墨渊、天机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天机子微微点头,低声道:“卦象显示,‘西行有遇,然暗藏机锋’,吉凶参半,需慎言谨行。” 墨渊大师也道:“老夫随你同去,可应对阵法机关。让南宫姑娘暗中策应,以防不测。”
最终商定,由林砚、墨渊大师明面上前往,天机子与南宫瑶暗中尾随,赵锋率其余人在驿站留守,提高戒备,尤其留意冯驿丞的动向。
午时前,林砚与墨渊在驿卒带领下,骑马前往望乡台。天机子与南宫瑶则凭借高超的轻功和隐匿技巧,远远吊在后面。
出驿站西行,便是莽莽群山。山路崎岖,人烟罕至。约莫一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座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孤峰,峰顶平坦,便是“望乡台”。山势陡峭,仅有险峻小径可通山顶。
引路的驿卒指着山峰道:“两位大人,沿着这条小径上去便是。小的只能送到这里,云氏规矩,外人不得靠近峰顶。” 说完便行礼离去。
林砚与墨渊下马,徒步登山。小径仅容一人通过,一侧是悬崖,一侧是峭壁,险峻异常。但两人皆非寻常之辈,身形稳健,如履平地。
登上峰顶,眼前豁然开朗。平台约有半亩地大小,中央矗立着一块形似人形、眺望东方的巨大岩石,这便是“望乡石”。此刻,石前已站着三人。
为首者是一位身着素白麻衣、头发灰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手持一根虬龙木杖,眼神深邃如古井,气息沉静,与周围山势隐隐融为一体。他身后站着两名精壮青年,身着兽皮短褂,背负长弓,眼神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身手不凡的武者。
“可是帝国文安侯林大人?”白衣老者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是林某。阁下可是云氏族长?”林砚拱手还礼,不卑不亢。
“老朽云沧澜,添为云氏当代守山人。”老者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林砚和墨渊,尤其在墨渊大师身上停留片刻,“这位道友,气机渊深,应是阵法大家。”
墨渊大师还礼:“墨渊,见过云族长。”
云沧澜直接切入正题:“侯爷远道而来,欲入昆仑墟,所为何事?我云氏避世千年,不理会外界纷争,只怕要让侯爷失望了。”
林砚心知对方是在试探,也不绕弯子,坦然道:“云族长,明人不说暗话。昆仑墟近来异动频频,想必族长比林某更清楚。此非寻常天灾,乃有邪佞之辈,欲行逆天之事,祸乱苍生。林某奉旨而来,一为查清异动根源,二为寻找可能存在于墟内的‘星陨之盟’相关遗物,以防不测。此事关乎天下安危,绝非寻常纷争,还请族长以苍生为念,施以援手。”
听到“星陨之盟”四字,云沧澜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澜,他沉默片刻,道:“侯爷竟知‘星陨之盟’?看来并非虚言。然,昆仑墟乃祖地,亦是禁地。先祖有训,非我族类,不得踏入核心区域。更何况,如今墟内确实不太平,凶险远超以往,老朽不能因侯爷一面之词,便置族规与诸位安危于不顾。”
“族长!”林砚上前一步,语气诚恳,“邪佞之辈可不会守族规!他们若在墟内得逞,恐非云氏一族之祸,而是倾天之灾!林某愿以性命担保,此行只为阻止阴谋,绝无觊觎贵族圣地之心。若得族长指引,查明真相后即刻退出,绝不逗留。若有虚言,天诛地灭!” 他话语间,文心自然流转,一股浩然正气透体而出,彰显其心志之诚。
云沧澜感受到那股中正平和的浩然之气,神色稍缓,沉吟道:“侯爷之气度,老朽感佩。然,此事关系重大,老朽一人难以决断,需回族中与长老会商议。” 他话锋一转,“不过,侯爷若想证明诚意与能力,或许可先帮老朽一个小忙。”
“族长请讲。”
“近日,墟外围的‘黑风涧’附近,有数支采药队失踪,现场留有邪异气息。我族派出的探查小队亦有一支失联。老朽怀疑,与墟内异动及侯爷所说的邪佞有关。侯爷若能查明黑风涧异状,救回失踪族人,老朽或可说服长老会,为侯爷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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