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西琼州。
西琼州大剧院像个沉默的巨人,矗立在连绵的雨幕中。
平日里,这儿流淌的是交响乐和歌剧的高雅调子,今天却被长枪短炮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辆辆豪车切开积水,稳稳停在台阶前。
车门开合,走下来的不是往日那些端着的艺术家,而是一群眼冒绿光的媒体、磨刀霍霍的影评人,还有那帮专程赶来给凌夜“上课”的本地卫道士。
“快看!那是文化协会的严老吧?”
人群躁动起来。
一位穿着中山装、满头银发的老者,在几个徒弟的簇拥下拾级而上。
那脸色,沉得比今天的天色还黑,显然是来者不善。
记者们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话筒几乎怼到了老人家脸上。
“严老,您对《唐伯虎点秋香》这种商业喜剧进驻大剧院怎么看?”
严老脚步一顿,连镜头都懒得看,鼻孔里哼出一声冷气,手指虚点了点那扇巍峨的大门。
“庙堂之高,竟容跳梁小丑登台!老夫今日来,就是要看看这所谓的‘解构经典’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老头子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中气十足:
“若有半点辱没斯文,老夫必当场喝止,绝不姑息!”
字字句句,杀气腾腾。
记者手中的快门疯了一样的“咔嚓”声。
媒体们兴奋了。
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火药味!
“完了,严老这是来踢馆的啊!”
“这哪是首映礼,这是鸿门宴吧?”
“凌夜这波怕是玩脱了,把这群老古董惹毛了,以后在西琼州还怎么混?”
……
后台休息室。
韩磊死死盯着监控大屏中的的采访,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成了小山。
“这老头吃枪药了?”
“凌夜,要不我去前厅挡一下?别一会儿真在放映途中闹起来。”
沙发上,凌夜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
他今天穿了身剪裁得体的黑色休闲西装,领口微敞,没打领带,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劲儿。
“不用。”
凌夜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慌张。
“既然敢发邀请函,就不怕他们挑刺,进了那个门,不管是为了捧场还是为了骂街,那都是观众。”
他站起身,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
看着镜中那个脸色略显苍白的自己,他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走吧,去看看那位‘朋友’来了没有。”
……
大剧院内,金碧辉煌。
一千个座位座无虚席,气氛却诡异得叫人透不过气。
没有首映礼该有的欢呼,反倒像是在开追悼会一样肃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那个特殊位置瞟——
VIP区,第八排,第八座。
那里空荡荡的。
红色的丝绒座椅上,静静地放着一把折扇。
全场上千道目光像是有引力一般,时不时就会扫过那个空位,仿佛在无声地提醒全场:那个全网都在蹲的“青灯古卷”,怂了。
“看来大佬是不敢来了。”
“废话,这种场合现身就是大型掉马现场,以后还怎么在网上指点江山?”
“可惜了,凌夜这一手‘空城计’,算是演给瞎子看了。”
就在满场窃窃私语的时候,侧通道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
哒、哒、哒。
声音不大,却极其笃定,硬是把附近的议论声给压了下去。
众人回头。
只见一位年轻女子缓步走来。
一袭素色织锦旗袍,外罩月白针织披肩,长发仅用一根玉簪挽起。
眉眼如画,气质清冷得像是刚从水墨画里走出来。
她无视了周围那些惊艳和探究的视线,径直走向第八排。
然后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停在了那个空位……的旁边。
八排九座。
女子优雅落座,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平视前方银幕,仿佛周围的一切凡夫俗子都与她无关。
“卧槽……这美女谁啊?”
“气质绝绝子!是哪家的一线女星吗?”
“别瞎说!那是秦家大小姐,秦诗玥!西琼州文坛秦老的亲孙女!”
“嘶——秦家也来人了?这排面有点大啊!”
秦诗玥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她面上稳如泰山,实际心里慌得一批。
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心里全是汗,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看似淡定的一坐,耗尽了她多少勇气。
余光不受控制地瞟向身旁那个空座——那是属于“青灯古卷”的位置,也是属于另一个“她”的位置。
这种感觉……真是荒唐。
秦诗玥在心里暗骂自己,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弯了弯。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秦诗玥心头一跳,下意识抬头。
凌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先是在那个空座上停留了两秒,然后才转向秦诗玥。
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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