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铁手与他对视，毫不避让，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为何留下，日后你自会知晓。今日前来，一是提醒，二是……或许，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交易？”
“不错。”何铁手缓缓道，“我五仙教精擅毒蛊巫医，对西域黑教的一些手段，也略有了解。我可助你稳定华山内部，甄别潜在隐患，甚至……应对黑教可能的阴毒伎俩。”
袁承志心中震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条件呢？”
何铁手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望向后山的方向，声音飘忽：“他日若真到了不得不开启那青铜门之时……我要一个旁观，乃至……参悟的机会。”
袁承志断然拒绝：“不可能！祖师有训，此门绝不可轻启！更何况那是华山派最高机密，岂容外人觊觎！”
何铁手似乎早料到他会拒绝，并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世事无绝对。袁掌门，话不必说得太满。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开启那扇门，是唯一的选择呢？届时，我的帮助，或许就是关键。”
她说完，不再多言，对袁承志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留下袅袅余音：“袁掌门不妨好好考虑。是固步自封，坐待危机降临；还是借力打力，为我所用，稳住局面……我想，夏雪宜的儿子，应该不会是个迂腐之人。”
袁承志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何铁手的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荡起层层涟漪。她提出的交易，无疑是与虎谋皮，风险极大。但她指出的危机，却又字字诛心，不容忽视。
固守传统，可能坐以待毙；引入外力，则可能引狼入室。
这掌门之位，甫一接手，便面临着如此艰难的选择。
他踱步到窗边，与何铁手刚才站立的位置一样，眺望着云雾深处的后山。那扇沉重的青铜巨门，仿佛不仅仅镇压着古老的传承，也镇压着华山派未来的命运。
而此刻，在山下某个隐秘的据点。
巫横山脸色灰败，盘坐于蒲团之上运功疗伤，穆人清那最后一记“混元一气指”的纯阳劲力，如同附骨之疽，仍在不断侵蚀他的经脉。
一名黑衣属下恭敬地禀报：“尊者，华山派已举行完穆人清的葬礼，由袁承志正式接任掌门。派内似乎……并非全然信服。”
巫横山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与贪婪：“袁承志……黄口小儿，不足为惧！真正麻烦的是那扇门……还有那个五毒教的丫头！” 他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手臂，“穆人清临死一击，坏了老夫大事……不过，他也死了！华山派元气大伤，正是我们的机会！”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传讯回去，禀报教主，‘钥匙’线索或许与五毒教有关，请求增派‘惑心’与‘毒手’两部人手前来。另外……” 他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想办法，接触一下华山派那位掌管戒律的刘培生……听说，他对袁承志接任掌门，颇有些微词？”
“是！属下明白！”
暗处的波澜，开始向着华山之巅，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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