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意的铜镜挂在凉棚的柱子上,镜中映着金色的稻浪、忙碌的人群、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镜光流转间,能看到谷粒里灵脉与混沌气交织的纹路,像无数细小的星河在闪耀,与当年在界域之树顶端见到的景象隐隐重合。“镜里的丰收,”她轻声对身边的老妇人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满足,“原是无数个日夜的共鸣换来的。一滴雨、一缕风、一双勤劳的手,合在一起,就成了这满仓的希望。”
午后的风渐渐凉爽,割好的稻穗在田埂边堆成了小山,像一座座金色的堡垒。阿禾和云丫比赛拾稻穗,看谁捡的掉落谷粒多,两人弯腰在割过的田里仔细搜寻,小手里很快就攥满了金黄的米粒。“这些能喂灵鸡,”云丫把米粒放进竹篓,小脸上沾着泥点,像只花脸猫,“灵鸡吃了下的蛋,蛋黄都是金绿色的!”
李长老的木杖在地上轻轻一点,杖头的叶片突然指向西方,那里的天空掠过一群灵鸟,排着整齐的队列。“你们看那些鸟,”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悠远,“它们是来报信的,说西边的稻子也熟了——就像当年的界域信使,传递着丰收的喜讯。”
云渊站在田埂尽头,望着被割出的一片片空地,露出黝黑的泥土,像大地敞开的怀抱。风拂过,剩下的稻穗发出“哗啦啦”的欢唱,像是在为同伴的归宿祝福。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土和稻屑的双手,掌心还留着镰刀的温度和稻秆的触感,一股踏实的暖流从心底涌起。
他想起当年跨越界域的征战,想起那些惊心动魄的厮杀与共鸣,那些曾以为无比重要的荣耀与传奇,此刻在这金色的稻浪面前,都化作了最朴素的喜悦。原来最动人的共鸣,从不是惊天动地的碰撞,而是这镰刀与稻秆的轻响,是汗水滴入泥土的微声,是人们脸上丰收的笑容。
暮色渐浓,最后一缕阳光为稻浪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村民们扛着镰刀,推着装满稻穗的独轮车,说说笑笑地往村里走,歌声和笑声洒满了回家的路。云渊最后一个离开田野,回头望时,只见夕阳下的稻田一半金黄一半黝黑,像一幅厚重的油画,每一株站立的稻穗都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与这方天地,做着最圆满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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