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意的铜镜挂在暖阁的墙上,镜中映着窗外的霜景、暖阁的火光、孩子们的笑脸,镜光流转间,能看到新苗的根须在土中悄悄伸展,与炭块释放的混沌气交织成网,像当年在界域之树底部见到的能量根系。“镜里的藏,”她轻声对云渊说,指尖抚过镜中自己的倒影,“原是最温柔的等待。就像这霜花,看着冷,化了却是滋养;就像这暖阁,看着小,装着的却是满村的盼头。”
日头升高时,霜花渐渐消融,田埂上渗出湿润的泥土,混着灵脉的绿与混沌的金。阿禾和云丫比赛给新苗培土,两人用石猛做的小锄子,把松土往苗根堆,培得高的赢一块谷粒糖。云丫总偷偷往阿禾的苗根多堆土,被发现后,红着脸说“他的苗长得瘦”,引得众人笑成一团。
李长老的木杖在炭盆边轻轻一点,杖头的叶片突然舒展开,落下的水珠在炭火上“滋”地化成白雾。“你们看西边的云,”老人望着窗外渐蓝的天,“灵脉气与混沌气缠得匀,今冬定是暖冬——但也不能偷懒,该埋的炭得埋,该撒的种得撒,这才是‘藏’的本分。”
云渊站在暖阁门口,看着阳光漫过田埂,新苗的叶片上滚动着水珠,像无数颗透明的泪。灵脉的翠与混沌的金在水珠里流转,与暖阁的笑语、炭盆的噼啪声、远处工坊的打铁声融在一起,化作一首沉静的歌谣。
他想起当年跨越界域的厮杀,那些以为必须铭记的伤痛,此刻在这霜天暖阁里,都化作了心底的柔软。原来最动人的共鸣,从不是惊天动地的碰撞,而是这一碗热汤的暖,一苗新绿的韧,一群人在寒来暑往中,把日子过成了循环的诗。
暮色渐浓时,最后一缕阳光掠过苗尖,给新绿镀上了层金边。云渊最后一个离开田埂,回头望时,只见新苗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像无数双小手在挥别,又像在与这片土地约定——等到来年,再结满仓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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