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台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云渊和司曜真人。风从玉虚丹台的栏杆间吹过,带着惰性灵气的冷意。云渊手里的乙木丹还在发热,可他心里却觉得凉——他以为进了天枢院,就能找到护着同伴的办法,就能找到让灵脉恢复的路,可现在才知道,这里比坠龙渊更危险,比幽冥宗的追杀更让人窒息。
“云渊。”司曜真人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你那丹里,有神农尺的气。”
云渊的心脏猛地一跳,手里的丹丸差点掉在地上。他抬头,看见司曜真人的目光里没有恶意,只有沉重:“别害怕,我不会抢你的东西。青溟界快撑不住了,灵脉再枯竭五十年,整个界域都会变成死域。你手里的神农尺,是唯一的希望——但你要记住,希望越大,危险越大。玄玑长老不会善罢甘休,幽冥宗也在盯着你,药王宗更是想把你拉进他们的阵营。”
云渊攥紧了手里的丹丸,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想起柳知意昨天晚上给他送伤药时,眼里的担忧;想起石猛在病床上说“渊儿,以后我护着你”的坚定;想起苏暮雨递给他纸条时,指尖的微凉。他忽然觉得,手里的乙木丹不是丹,是责任——是护着这些人的责任,是护着青溟界最后一丝生机的责任。
“我知道。”云渊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坚定,“我不会让他们把神农尺抢走,也不会让灵脉变成死域。我答应过师父,要护着山谷里的草;现在,我要护着整个青溟界的草。”
司曜真人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里有欣慰,还有一丝释然:“好。记住,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在这末世里,能信的,只有你自己的道,只有你手里的‘生机’。”
司曜真人走后,丹台上只剩下云渊一个人。他站在栏杆边,看着远处天枢院的殿宇——那些殿宇金碧辉煌,却像建在流沙上,随时可能塌掉。手里的乙木丹还在发热,那暖意顺着指尖,慢慢流进心里,像老药师的手,像神农尺的火,像柳知意的担忧,像苏暮雨的提醒。
他轻轻闭上眼,在心里默念:师父,我没给你丢脸。石猛,柳师妹,苏姑娘,我会护着你们的。青溟界,我不会让你变成死域的。
风又吹来了,这一次,风里似乎带着一丝生机的暖——那暖,不是来自灵穴,不是来自丹炉,是来自他心里,来自那缕神农尺的火,来自他那条“护生机”的道。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玄玑长老的算计,幽冥宗的阴谋,药王宗的拉拢,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刀,都会朝他砍来。
但他不怕了。
因为他手里握着乙木丹,握着神农尺,握着那些想护着的人;因为他的道,是“顺生而长,逆势而护”;因为他是云渊,是那个从山谷里走出来的采药少年,是那个要在末世里,把生机重新种回青溟界的人。
玉虚丹台的青铜丹炉还在冒着浅青色的烟,烟丝里裹着乙木丹的香,飘向远处的殿宇,飘向青溟界的每一个角落——像一声轻轻的宣告,像一粒小小的种子,像一丝不会熄灭的火。
喜欢幽溟纪请大家收藏:(m.20xs.org)幽溟纪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