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口的人越聚越多,药王宗的玄尘长老凑在旁边,摸着胡子冷笑:“墨长老,这就是你青云阁的好弟子?拿着圣器忤逆师门,真是养虎为患啊!”他这话是故意说给周围人听的,想把“云渊忤逆”的帽子扣实了,好让天枢院动手。
天枢院的人也围了过来,司曜真人站在最前面,依旧垂着眼,手指捻着念珠,一言不发——他之前还说过“要惜才”,可现在,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肯说。玄玑长老则抱着胳膊,对身边的弟子低声说:“看看,这就是所谓的‘良才’,有了点本事就敢跟师门作对,留着也是个祸害。”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云渊耳朵里,他忽然觉得很可笑——他以为的正道,原来就是这样:出了事,先把最弱的人推出去;有人反抗,就扣上“忤逆”“祸害”的帽子。他看着墨长老再次举起铁尺,看着周围那些或冷漠、或贪婪、或嘲讽的眼神,忽然明白了石猛之前说的“别信那些正道的屁话”——以前他不信,现在信了,信得彻彻底底。
“墨长老,”云渊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股决绝,“您要动手,我拦不住。但您记着,从您提着铁尺对着我的时候,从您说要把我交出去的时候,我云渊,就再也不是青云阁的弟子了。”
他说着,怀里的苏暮雨忽然用力抓住他的衣襟,虚弱地说:“云渊…我们走…别跟他们耗…我知道…有条小路能出京华…”她虽然虚弱,脑子却清醒,知道再耗下去,等天枢院的高手来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柳知意也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着云渊的袖子:“师兄,我们走!我跟着你,石猛师兄醒了,肯定也会跟我们走的!”
云渊看了看怀里的苏暮雨,又看了看身边的柳知意,心里忽然定了下来。他之前还想着找师门庇护,想着靠天枢院的力量,现在才知道,这世上能靠的,只有身边的人,只有自己手里的力量。
他抬手握住神农尺虚影,翠绿的光芒更盛了几分,将三人裹得更紧:“墨长老,各位,今日我云渊不与你们争。但你们记着,我手里的神农尺,是用来护人的,不是用来给你们抢的。谁要是再追过来,别怪我这生机之力,真成了催命的东西。”
说完,他抱着苏暮雨,拉着柳知意,转身就往丹殿侧面的小路跑——那是苏暮雨刚才说的,能出京华的小路。墨长老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追,却被神农尺残留的绿光挡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云渊三人已经跑远了。
玄尘长老凑过来,撇了撇嘴:“墨长老,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现在让他跑了,以后再想抓他,可就难了。”
墨长老握着铁尺,指节发白,看着云渊消失的方向,心里说不清是怒还是悔。而殿门口的司曜真人,终于抬起了眼,看着那道远去的翠绿光芒,轻轻叹了口气,却还是没说一句话——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大局”。
跑在小路上的云渊,怀里抱着苏暮雨,手里拉着柳知意,耳边是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他知道,从踏出丹殿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整个京华的通缉犯;他也知道,前面的路肯定更难走。可他看着怀里苏暮雨渐渐有了血色的脸,看着身边柳知意紧紧跟着的身影,忽然觉得不害怕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手里的神农尺还在,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能闯过去。
“师兄,我们去哪?”柳知意喘着气问。
云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京华城,那座曾经让他觉得能寻到庇护的城,此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轮廓。他轻轻吸了口气,语气坚定:“先找个地方让暮雨养伤,然后…去找石猛。以后,我们不依靠任何势力,只靠自己。”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也落在那道悬浮的神农尺虚影上,翠绿的光芒里,终于少了点犹豫,多了点一往无前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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