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沉心中一动,知道这才是皇帝真正关心的问题,他神色不变,坦然道,“回陛下,确有此事,流民聚集,易生事端,仅靠官府力量,恐有不及,漕帮中确有几位是母妃旧部之后,感念旧恩,自发组织人手协助维持秩序。”
“臣以为,此乃顾全大局,为陛下分忧之举,并未授予任何权柄,亦未动用朝廷一分一饷,若陛下觉得不妥,臣愿领失察之罪。”
他将姿态放得极低,理由也合情合理,既点明了是自发行为,感念旧恩,又强调了未授权柄,未耗国帑,将结党营私的嫌疑洗刷得一干二净。
楚祁正沉默片刻,手指在龙案上轻轻敲击。
他确实收到了关于漕帮协助的消息,但楚砚沉的解释滴水不漏。
更重要的是,楚砚沉确实在十日内漂亮地完成了这个棘手的任务,展现出了远超他预期的能力。
此刻若再追究这些细枝末节,反而显得他这个皇帝刻薄寡恩。
“罢了,既然是为朝廷办事,又未酿成恶果,此次便不予追究。”
楚祁正挥了挥手,算是将此事揭过,“流民安置后续事宜,朕会交由京兆尹和户部接手,你身子不好,此番辛苦了,回府好生将养吧。”
“臣,谢陛下体恤,臣告退。”楚砚沉再次躬身,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走出宫门,坐上回府的马车,楚砚沉才轻轻吁出一口气。
这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皇帝最后的表态,意味着短期内不会再以此事为难靖王府,甚至隐隐有认可他此次功劳的意思。
然而,他心中并无太多轻松。
皇帝的多疑不会改变,安郡王的敌意也不会消失,易安公主的婚事,更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变数。
回到王府,柳云萱早已在书房等候,见他面色尚可,心中稍安,“王爷,宫里如何?”
楚砚沉接过茶盏,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将面圣的经过简要说了,最后道,“陛下虽未明言,但流民之事,算是暂告一段落,短期内,我们应可稍作喘息。”
柳云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凝重起来,“陛下虽未深究漕帮之事,可心中必然记下一笔,安郡王那边,经此一事,恐怕会更加忌惮我们,手段也会愈发狠辣。”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易安公主之事虽暂时化解,可宫里那位恐怕会更加忌惮徐家和状元郎与靖王府走的太近,如今,他定是知道我参与林文渊与公主的姻缘,怕是对靖王府不利。”
楚砚沉放下茶盏,握住她的手,指尖依旧微凉,语气却沉稳有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有所图谋,我们便见招拆招,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更要谨慎行事。”
“王妃近日也辛苦了,铺子那边的新品反响极佳,不仅赚足银钱,更赢得人心,尤其是易安公主那边,你处理得极好。”
得到他的肯定,柳云萱唇角不由漾开笑意,带着几分小得意,“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说起来,万隆杂货的养肤套装和安睡裤售卖火爆,孙老板那边催着要加量,翰墨雅集的马克笔和风铃也供不应求,我正想着,是否再开一家分号,专门经营女子用品与海外奇珍。”
“王妃既有此意,放手去做便是。”
楚砚沉轻轻点头,凝着那狡黠的眸光,心猛的一窒,下一秒,便强压心底的思绪,“银钱方面若有短缺,尽管从府库支取。”
“暂时还不必。”
柳云萱伸了伸懒腰,单手托腮,声音慵懒,“铺子盈利颇丰,足够支撑,我只是在想,安郡王在商路上下手不成,会不会从别的方面,比如北疆我父亲那里?”
楚砚沉眸光一沉,“岳父那边,我们早已提醒过,他自有应对,不过,安郡王若真狗急跳墙,难保不会使出更阴损的招数我会加派人手,留意北疆动向,确保柳家商队安全。”
闻言,柳云萱点点头,有些话从他嘴说出来,就足以让人信服。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柳云萱便悄悄起身。
她让琳琅找来一套普通的青布男装,将长发高高束起,用布巾包好,对着铜镜仔细贴好假喉结,又用特制的深色粉膏将脸颈,手背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涂暗些许,修饰掉眉眼的过分秀气。
镜中人俨然一个面容清秀,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年轻商人。
“王妃,这样真的能行吗?”
琳琅一边帮她整理衣领,一边忐忑不安地小声问,手里还紧紧攥着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蓝布背包。
“在外面叫公子。”
柳云萱压低嗓音,调整了一下声线,使其听起来更接近少年,“放心,只是去探探路,了解行情,又不做别的。”
她检查完毕,觉得并无破绽,便从琳琅手中接过那个背包,入手沉甸甸的,“东西都带齐了?”
“按您的吩咐,各种样品都带了几件。”
琳琅脸一红,声如蚊蚋。
主仆二人悄无声息地穿过回廊,打算从王府后角门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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