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站起身，怀里的七弦琴差点掉在地上，她慌忙抱住，摸索着拿起桌上的粗陶碗，跌跌撞撞地往茶馆外走。
她的背影很单薄，像一片被风吹得快要折断的芦苇，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耗尽全身的力气。
张公子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折扇在手里转了个圈，眼神里的刻薄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
可这份痛楚只持续了一瞬，他就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转身对着伙计说：“把那锭银子捡回来，扔了也是浪费。”
“你太过分了！”晚晚再也忍不住，挣脱林砚的手冲了过去，指着张公子的鼻子，小脸憋得通红，“苏姐姐那么可怜，你不仅不帮她，还欺负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钱有势，就可以随便欺负人？我告诉你，我阿爹说了，欺负弱小的人，最没出息！”
张公子愣了一下，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气鼓鼓的小姑娘，嘴角竟微微上扬了一下，却没之前那么刻薄：“小丫头，管什么闲事？我跟她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你……”晚晚还想争辩，林砚赶紧走过来拉住她，对着张公子抱了抱拳，语气平和：“张公子，小女年纪小，不懂事，多有冒犯，还望海涵。只是苏姑娘眼盲，生活不易，公子何必对她如此苛刻？若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坐下来好好说。”
张公子看了林砚一眼，目光在他腰间的长剑和红凝身上扫过，沉默了一会儿，没再多说，转身往楼上雅间走。
家丁跟在后面，还不忘回头瞪了晚晚一眼，像是在警告她别多管闲事。
红凝看着张公子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金镯子，轻声说：“他刚才看苏姑娘走的时候，右手攥得很紧，指节都泛白了，不像是真的讨厌她。”
她活了这么久，见过太多口是心非的人，张公子眼底的痛楚，骗不了人。
林砚点了点头，拉着晚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别气了，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先喝茶，等会儿说不定还能见到苏姑娘。”
伙计很快端来三碗热茶，茶水上飘着几片嫩绿的茶叶，香气扑鼻。
晚晚喝了口茶，心里的气消了些，却还是小声嘀咕：“就算有隐情，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小猫趴在她怀里，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喵呜”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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