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英,像一场无声的哭泣。
“后来,我父亲查明了真相,将那姨娘乱棍打死,可又有什么用呢?我母亲,再也回不来了。”贤妃转回头,泪水顺着她清瘦的脸颊滑落,“所以,今日在殿上,当你捧着《女诫》,说出你母亲的故事,说出那些女子想要读书识字的愿望时,我看到的,是我那含冤而死的母亲。”
“若她当年能识字,能看懂那封信里的阴谋;若她当年能懂法,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苏浅月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贤妃冰冷的手。
“娘娘……”
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任何言语在这样沉重的悲剧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终于明白,贤妃的相助,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源于一场深埋心底,永不愈合的伤痛。
她们的母亲,都死于阴谋,死于那个时代对女子的禁锢与偏见。
“苏小姐,你比我勇敢。”贤妃反手握住她,像是从她身上汲取力量,“你敢于反抗,敢于为自己,为天下的女子争一条出路。这所女学,你一定要办下去,办好它。让天下的女子,都能拿起笔,看清这世道的黑白,也能张开嘴,说出自己的公道。”
“我明白。”苏-浅月重重点头,“我定不负娘娘所托,不负天下女子的期望。”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无言的默契在彼此之间流淌。从这一刻起,她们不再是萍水相逢的贵人与臣女,而是拥有共同信念的盟友。
“皇后与太后今日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在宫外,行事多有不便。日后,我便是你的眼睛和耳朵。”贤妃从袖中取出一块质地普通的素色帕子,递给苏浅月,“我的贴身宫女叫春信,就是方才引你来的那个。日后若有急事,你可让信得过的人,拿着这块帕子去宫门西侧的‘安记杂货铺’,说要买上好的‘桂花针’,他们自会设法将消息传给我。”
苏浅月郑重地接过帕子,收入袖中:“多谢娘娘。”
就在这时,又一阵寒风吹来,贤妃忍不住侧过头,用帕子掩住口鼻,发出一连串压抑的咳嗽。那咳嗽声又干又涩,听起来十分难受。
咳声停歇后,苏浅月敏锐地闻到了一股极淡的,混杂在梅香中的异样气味。那气味从贤妃的帕子上传来,不似寻常熏香,倒像是一种药草,可细闻之下,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的腥气。
她的心猛地一沉。
这种味道……
“娘娘凤体似有不适?”苏浅月关切地问,“这天寒地冻的,您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万一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贤妃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无妨,老毛病了。自我入宫起,一到秋冬之交,便会如此。太医瞧了无数次,都说是底子弱,气血虚,只能慢慢温补,断不了根。”
底子弱?气血虚?
苏浅月看着贤妃那过分苍白的脸色,和唇边那一抹不正常的暗沉,脑海中瞬间闪过母亲日记里那句“柳氏送来的补药,喝了总头晕”。
慢性毒素。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不动声色,只装作关心地继续说:“既是温补,药材便最是关键。不知娘娘平日里用的,是何种香料与药膳?或许浅月曾在家母的医书中见过一二,能为娘娘参详一二。”
贤妃并未起疑,只当她是好意,便随口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些寻常的安神香,还有皇后娘娘体恤我身子弱,时常赏赐下来的一些滋补汤品罢了。”
皇后娘娘赏赐的……汤品。
苏浅月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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