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鲁克主力舰队在联合舰队的雷霆打击下溃败,残部仓皇撤离碎星回廊空域。战场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漂浮的星舰残骸和冻结的血珠,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惨烈。
然而,王恪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更紧。真正的威胁,沙鲁克“永生进化部门”的核心实验室,尚未清除。根据马尔克长老埃洛姆提供的、基于被窃取生命科技源头频率的追踪数据,目标被锁定在回廊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引力紊乱的小行星带核心。
“信号源确认,就在前方‘葬骨星云’深处。但那里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充斥着高强度灵能乱流和现实褶皱,大规模舰队无法安全进入,强行跃迁风险极高。” 罗奥舰队司令的声音透过通讯传来,带着凝重。
“联合舰队将在外围建立封锁线,并尝试稳定跳跃通道,但这需要时间。”艾莉西亚公主的全息影像出现在“迅剑号”舰桥,她看向王恪,蓝眸中带着决然,“王恪顾问,马尔克长老也确认,实验室内部有强大的生命屏蔽力场,我们的远程扫描无法穿透。必须先遣小队潜入,确认内部情况,并尽可能破坏屏蔽装置,为舰队主力进入创造条件。”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根据马尔克的情报,费德里科·沃尔博士很可能就在里面,而且……他进行的最终实验,可能已经接近完成。我们必须阻止他,不惜一切代价。”
王恪平静地点头:“明白。‘迅剑号’和‘影牙’小队执行潜入任务。”
没有犹豫,没有壮语。“迅剑号”引擎喷射出幽蓝色的尾焰,如同利剑般射向那片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的、被称为“葬骨星云”的诡异区域。
穿越星云的过程如同在噩梦中航行。传感器屏幕上一片雪花,舷窗外是扭曲的色彩和不时闪过的、如同冤魂哀嚎的能量电弧。飞船剧烈颠簸,仿佛随时会被无形的巨手撕碎。全靠王恪以“真如之镜”强行稳定周边小范围现实,以及“屠夫”凭借经验进行死亡盲飞,才得以艰难深入。
终于,在穿越一层浓厚的、如同生物粘膜般的星际尘埃后,眼前豁然开朗——一颗被人工掏空、表面覆盖着蠕动着的暗红色生物聚合物的小行星,出现在眼前。小行星表面有一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入口,那就是实验室的所在。
“迅剑号”悄无声息地停靠在入口附近一处隐蔽的岩石裂缝中。
“内部通讯受到严重干扰,生命信号扫描……无效。顾问,小心。”“屠夫”最后检查着装备,沉声道。
王恪“嗯”了一声,手握“断妄”剑柄,率先踏入那搏动着的入口。通道内壁完全由活着的、温热的生物组织构成,布满搏动的血管和神经束,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液、腐烂组织和某种未知能量混合的刺鼻气味。
沿途遭遇的防御系统不再是机械守卫,而是各种扭曲的、融合了机械与血肉的改造生物和自动武器。但在王恪的“弑妄”剑意和“影牙”小队精准配合下,被迅速清除。他们一路向下,朝着信号源最强烈的核心区域突进。
越往深处,生物组织的活性越强,甚至开始主动攻击,墙壁上会突然裂开,射出骨刺或喷出酸液。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有无数充满恶意的意念在低语,试图侵蚀闯入者的心智。若非王恪的“真如”意境护住小队,普通人早已疯狂。
终于,他们突破了最后一道由不断再生骨甲构成的闸门,闯入了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身经百战的“影牙”队员们也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巨大的生物腔室,仿佛某种远古巨兽的心脏。腔室中央,是一个直径近百米的、盛满了粘稠暗红色液体的培养池。池中浸泡着无数难以名状的器官、残肢和仍在抽搐的生物组织,它们如同养料般,通过粗大的血管状管道,向池子中心汇聚。
而在池子中心,一个“东西”正在缓缓升起。
它大致呈人形,却有近三米高,通体覆盖着暗金色的、仿佛具有生命般流动着的生物金属铠甲,铠甲缝隙下是不断蠕动、增生的暗红色肌肉纤维。它没有明显的头颅,面部的位置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无数细小复眼构成的漩涡,散发着冰冷的、毫无生命情感的光芒。它的双臂异常粗壮,末端是并非手掌,而是可变形的一对巨大骨刃和一条布满吸盘、顶端是钻头的触手。下半身则与池底的生物基质连接在一起,仿佛正在从中汲取无穷无尽的力量。
它没有散发任何能量波动,却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存在感”压迫而来。那是超越了善恶、只剩吞噬与进化本能的、终极的“恶”。
“终极生命体……‘吞噬者’原型……”一个狂热的声音从腔室上方的观察台传来。费德里科·沃尔博士站在那里,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造物主般的痴迷,“完美!它超越了沙鲁克,超越了马尔克!它将吞噬一切,进化成完美的终极形态!王恪,你是第一个见证神迹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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