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恪在“星火”酒馆密室中凝神恢复，秦星则如同融入暗影的游鱼，在“回音壁垒”错综复杂的下层结构里快速穿行。他熟门熟路地绕过几个黑市贩子的摊位，避开一队巡逻的、由不同种族佣兵组成的、眼神凶狠的私人武装，最终闪身钻进了一条悬挂着“禁止入内”锈蚀标牌、弥漫着浓烈信息素和臭氧味道的狭窄维修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扇毫不起眼的、布满污渍的金属气密门。秦星没有敲门，而是将手掌按在门侧一个光滑的感应区。一道微弱的蓝色扫描光束掠过他的掌心纹路。
“身份验证：星旅者-秦星。权限等级：‘游弋’级。访问请求：提交。”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老规矩，卖点新鲜‘见闻’，换点‘口粮’。”秦星对着空气说道。
气密门无声滑开，秦星闪身而入。门后并非房间，而是一个极其狭窄、仅容一人站立的圆柱形升降平台。平台迅速下沉，四周是飞速上升的、布满粗大线缆和冷却管道的井壁。
十几秒后，平台停稳。面前又是一道门，材质却变成了某种温润如玉、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生物合金。门上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
门悄无声息地向两侧分开，一股冰冷、纯净、带着奇异檀香和高级能量晶体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外界污浊的环境形成天壤之别。
秦星踏入其中。这是一个宽敞、挑高惊人的环形大厅。大厅没有窗户，四壁和穹顶皆是巨大的、不断流动刷新着海量数据的半透明光屏。无数难以理解的符号、星图、能量流谱、生物结构图、乃至实时监控画面，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又被无形的手快速归类、整合、分析。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不断旋转的、由纯粹光影构成的、复杂无比的“回音壁垒”全息结构模型。
这里，才是“回音壁垒”真正的神经中枢之一——“蜂巢思维阵列”的某个次级节点。而能进入这里的，绝非普通情报贩子或佣兵。
大厅中央，背对着秦星，站着一个身影。他依旧穿着那身华丽的紫色长袍，脸上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狐狸面具，面具上的纹路在四周流动的数据光芒映照下，仿佛在无声微笑。他手中把玩着那枚闪烁着幽光的硬币，正专注地看着面前光屏上飞速滚动的、正是方才王恪与“守墓人”对峙、以及秦星出手干预的完整战斗数据回放，甚至包括能量频谱分析和战力评估曲线。
“哟，狐狸，偷看别人打架可不是好习惯。”秦星大大咧咧地走到一旁，自顾自地拿起控制台上一个水晶瓶，倒了杯不知名的、散发着星云般光泽的液体，抿了一口。
被称为“狐狸”的男人没有回头，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声，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秦星，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或者说，是那个叫‘王恪’的‘惊喜’，自己撞到了你的枪口上？”
他的手指在虚空中一点，将王恪最后爆发、一剑湮灭“清道夫-V型”的瞬间画面放大、慢放、反复分析。
“格洛菲斯的悲怆……混合了一种极其霸道的‘概念否定’特性……有趣，太有趣了。”狐狸的声音里充满了发现新玩具般的兴致，“这种力量体系，在群星的数据库里都几乎没有记载。你从哪里捡到这么个宝贝？”
“路上碰巧遇到的。”秦星耸耸肩，晃着杯子，“怎么，动心了？想抓来研究研究？我可提醒你，这小子脾气硬得很，而且‘守墓人’已经给他贴上‘寂灭级’标签了。”
“研究？不不不，”狐狸转过身，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着，“我只是个生意人，负责维持‘回音壁垒’这小小‘中立区’的‘平衡’与‘秩序’。打打杀杀，那是你们‘星旅者’和‘守墓人’爱干的事。”
他走到秦星面前，硬币在指间灵活地翻滚：“我只是好奇，你把这颗危险的‘炸弹’引向沃尔博士的‘苗圃’，是真的想阻止‘终焉吞噬者’，还是……单纯想看看‘掘墓人’和‘守墓人’谁会先被炸得灰头土脸？”
秦星嘿嘿一笑：“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行吗？再说了，沃尔那老疯子真搞出能吞噬星脉的玩意儿，你这‘回音壁垒’还能独善其身？到时候别说做生意，怕是连这堆昂贵的‘蜂巢阵列’都得被当成点心吞了。”
狐狸沉默了片刻，面具下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他当然知道秦星说的是事实。“终焉吞噬者”计划一旦成功，其破坏力将远超常规冲突，确实可能威胁到“回音壁垒”的存在根基。这也是他默许甚至间接促成秦星与王恪暂时同盟的原因之一——借刀杀人，驱虎吞狼。
“那么，你的‘生意’做得怎么样了？找到沃尔藏身的确切‘苗圃’了吗？”狐狸转移了话题。
“有点头绪，但那两个地方都不是善茬，硬闯跟送死没区别。”秦星放下杯子，表情稍微严肃了些，“你这地头蛇，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比如，哪个‘苗圃’最近能量波动异常？或者，沙鲁克帝国的秘密运输船最近往哪个方向跑得特别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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