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归墟之眼，星舰遗骸
凌夜沉浸在寂灭剑主遗留的剑痕意境中，不知岁月流逝。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深邃宛若星空，周身气息虽未完全恢复至巅峰，却更加凝实内敛，仿佛一柄收入鞘中的绝世神剑，锋芒不显，却更令人心悸。
他损耗的本源在剑主意境的滋养下，已然恢复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则需要水磨工夫和机缘。更重要的是，他对寂灭剑道的理解，踏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那式残缺的恐怖剑招——“寂灭轮回”，虽还无法施展，但其蕴含的“破而后立，向死而生”的至理，已深深烙印在他剑心之中。
“如何？”林清月一直守在旁边，见他醒来，轻声问道。她能感觉到凌夜身上的变化，那是一种本质上的升华。
“受益匪浅。”凌夜言简意赅，目光再次扫过那面琉璃岩壁，眼中带着一丝敬意。此番机缘，对他而言，意义重大，甚至不亚于获得寂灭剑魄本身。他朝着岩壁微微躬身一礼，既是感谢，亦是告别。
“我们该出发了。”凌夜看向洞窟之外，“耽搁了这些时日，星痕宫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尽快前往‘归墟之眼’。”
林清月点头，没有异议。
两人悄然离开这处藏身之地，再次投身于危机四伏的星墟深处。根据古祭坛获得的坐标，他们调整方向，朝着那片连剑皇都闻之色变的死亡区域前进。
越往星墟核心靠近，环境愈发恶劣。空间不再稳定，时常出现大范围的空间褶皱和断层，如同破碎的镜面。狂暴的能量风暴如同无形的巨兽，在虚空中肆意咆哮，卷起无数星辰碎片，形成毁灭性的洪流。那无处不在的寂灭之意也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侵蚀着一切闯入者的生机与神魂，即便是凌夜，也需要时刻运转寂灭剑意进行抵御和同化，林清月更是需要全力催动冰璃剑意，并借助凌夜有意无意散发出的寂灭气场分担压力。
沿途，他们见到了更多匪夷所思的景象。有完全由白骨堆积而成的巨大浮岛，骨骸形态各异，显然来自不同种族，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气；有被冻结在巨大玄冰中的古老城市废墟，里面的建筑和生灵还保持着最后一刻的模样；更有一些区域，时间流速似乎发生了紊乱，时而加速，时而倒流，光怪陆离。
他们也遭遇了更强大的星墟生物。有形如章鱼、却能操控空间裂缝的“虚空掠食者”；有由纯粹寂灭能量凝聚而成、没有固定形态的“寂灭魔影”；甚至有一次，他们远远看到了一头在能量风暴中嬉戏的、体型堪比小型星辰的“星墟古龙”，其散发的威压，让凌夜都感到阵阵心悸，远远便绕行避开。
这些生物，大多拥有着堪比剑皇的实力，甚至更强。若非凌夜对寂灭之力的掌控更上一层楼，能更好地融入环境、规避危险，加上两人极致的小心谨慎，恐怕早已陨落多次。
经过不知多少时日的艰难跋涉，穿越了无数危险区域，两人终于接近了目标。
前方的景象，让即便是有所准备的凌夜和林清月，也感到一阵心神震撼。
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区域。仿佛整个寂灭星墟的毁灭之力，最终都汇聚于此，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缓缓旋转的黑暗漩涡。
漩涡的边缘，是色彩斑斓却充满死寂的“寂灭罡风带”，如同为这片死亡之地镶上了一圈诡丽而致命的花边。罡风呼啸，轻易便能撕碎下品皇器，那是连剑皇强者都不敢轻易触碰的绝对禁区。
而在漩涡的中心，则是一片极致的“虚无”。那不是黑暗，而是连光线、空间、时间概念都仿佛被彻底湮灭、吞噬的“无”。那就是——“归墟之眼”！
仅仅是遥望着那片“虚无”，凌夜和林清月就感到自身的剑意、真元、甚至神魂，都隐隐有被牵引、剥离、最终归于那片“无”的恐怖感觉。
“那里……就是世界的终点吗？”林清月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生命面对终极寂灭时本能的敬畏。
凌夜眼神凝重无比，他体内的寂灭剑魄在微微震颤，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遇到同源却更高等存在的共鸣与……渴望？寂灭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根据坐标显示，那三块世界石所在的、被星光封印的洞穴，并不在“归墟之眼”那绝对的虚无之中，而是在其外围，一片相对“稳定”的破碎陆地上。那片陆地，如同巨大漩涡旁的一粒尘埃，时刻承受着寂灭罡风与归墟引力的撕扯，能保存下来已是奇迹。
“在那里。”凌夜指向归墟之眼侧下方，一块在罡风带边缘沉浮的、异常巨大的陆地碎片。那块碎片通体呈暗金色，似乎材质非凡，上面隐约可见一些巨大建筑的残骸轮廓。
目标近在眼前，但最后的这段路程，却是最危险的。他们需要穿过外围相对稀薄的寂灭罡风区，并抵抗住归墟之眼那无时无刻存在的吞噬引力。
两人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周身剑意勃发，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毅然决然地冲向了那片最终的死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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