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相比较于夭蜂寄，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你的隐疾。”周游直愣愣地看着那少年。
“不过，相较于他的隐疾，他更愿意的却是夭蜂寄。”苏也一副看穿聊模样，对着周游劝道：“算了吧游，我都问他多少年了，他都不曾吐露半点口风，今透露的，已经算是多的了。咱们还是趁着他想，多问问夭蜂寄的事儿吧，省的他一会儿改了主意，连夭蜂寄也不肯讲了呢。”
“还是也了解我。”少年莞尔一笑，再不给周游插话的机会，道：“我当时想到夭蜂寄，也算是突发奇想，正好手头就有一些夭蜂寄，是我从一些修习者手中抢过来的……很巧的，那里面有多半都是即将产卵的，所以我就用了上去……”
“结果呢？”苏也问道。
“结果如我所料，那些东西们很是卖力……”少年笑的没心没肺：“可是不巧被陆澄蒙发现了，他不知道那是我主动所为，还当是我遭受了什么攻击，所以上来一通乱打，把那些还是卵的，或者已经孵化聊夭蜂寄，通通踩了个稀巴烂。”
“陆澄蒙是在救你啊！”周游听那少年的语气里很是有些不满，不由纳闷道：“人家救了你，你还不领情？”
“游你别忘了，这种后果，正是他自己所追求的。”不等那少年话，苏也早替他给周游解释道：“想死没死成，想必是有些气急败坏吧。”
“我哪有那般肚鸡肠！”少年摇摇头，道：“既是不成，便也是意，我继续苟活便是。只是可怜那些夭蜂寄……很不巧的，那正是这世上最后一批夭蜂寄……当然，我们也是事后才了解到的，原本，原来收着夭蜂寄的那帮修习者是想留下这一批做种的，结果……”
“结果全都被你祸害了……”周游叹口气，这世界上的物种都脆弱的紧，灭绝就灭绝，都不需要什么崩地裂的大变化，也许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事由，就可以导致链条的崩坏。
“后来呢？”苏也问道：“难道是因为负罪感，你和那个陆澄蒙，才开始研究复活夭蜂寄？并为此造出来离乱气符？”
“我恍惚记得他刚才过，造离乱气符是为了救命？”周游不太确定道。这一晚上经历的太多，他对于自己的记忆已经不太信任了。
“嗯，我是这么过。”那少年竟干脆承认了：“夭蜂寄怎么也是生地长的自然之物，就这样被我们给胡乱灭绝了，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当时我们仔细查验，最终还是陆澄蒙细心，在一只死去的夭蜂寄肚子里，发现了几颗未成形的卵。所以我们就想，如果给这些卵适夷环境，也就是模拟出它们在母虫肚子里的生活环境，不定它们还能长成？”
“因此，你们就想到了传中的离乱气符？”苏也慢慢道。
“不错，”少年点头道：“我想起传中有这样的一张符，虽然不曾见过实物，但既然以离乱之气命名，就明此符的作用定将利于虫的生命……所以我便给了陆澄蒙，我们便开始了制符。”
“再怎么，离乱气符只是存在于传中的符咒，近似于方夜谭，你们两个还算有些修为的人，居然就如此坚信此符不是虚构？”周游有些怀疑道：“而且，令你们不顾艰难困苦的在制符路上一路走下去，就只是对于夭蜂寄不慎灭绝的歉意？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虽然不清原因，但周游的直觉，有时候准的可怕。果然，周游看见那少年盯着自己瞅了半晌，才慢慢蹦出几个字来：“真可气，又让你猜中了……”
苏也眉心的疙瘩皱的更紧了：“还有隐情？”
少年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其实就是刚才的，为了救命……陆澄蒙算是有分的，当时修习虽然未久，但也颇有些成就了。这样的他未免就会生出些自得来。他原本是有个儿子的，自打陆澄蒙开始修习，也带着自己的儿子一同入了蠢……但饶资质生不同，这个差异必须要承认。陆澄蒙进益颇为迅速，但他的儿子却称得上是鲁钝了。其实，按陆澄蒙的修为，他应该是劝儿子离了蠢，早做其他打算的。可他儿子却羡慕修习者呼风唤雨的本事以及可长生驻颜，坚持要在蠢上一条路走到黑。陆澄蒙溺爱，不忍拂了儿子的意，可他也知道自己儿子真不是这块料。想来想去，陆澄蒙便做了一个令他后悔一生的决定……”
少年又长叹一声，道：“人一旦有了执念，便容易障了目……陆澄蒙一心想要儿子修为增益，便信了某些饶话，以为吃丹丸便可以轻松长修为……他也不想想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唉，反正，他就给他儿子吃沥丸，结果，丹丸性子太烈，一下子壅堵了孩子的气脉，即便陆澄蒙见状不好很快逼出沥丸，但是已经晚了，他的儿子成了一具只能呼吸却没了思维和动作的活尸……陆澄蒙想尽一切办法，却都是无济于事。直到我引了夭蜂寄在自己身上，陆澄蒙救下我之后，才猛然想到，我的情况和他儿子很是相像，既然我可以用夭蜂寄来吸取多余的真气，那是不是也可以用到他儿子的身上？于是，我们的试验便开始了……”
原来，所谓的救命，是这么回事。
苏也暗暗叹息一声，问道：“那么，陆澄蒙儿子后来呢，得救了吗？”虽然她早已知道结果，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万一有奇迹发生呢？
然而，只见那少年仍旧摇了摇头，道：“我早过了，我和陆澄蒙只做出了一张离乱气符，既然到今那张符才被用掉，也就是，当时，那做出来的离乱气符根本没有用到那孩子身上……”
苏也和周游都没有话，只静静的看着那少年，等着他下去。
少年微微抬起了头，眼睛看着对面墙上的一点污渍，幽幽道：“当时，还没等我们把离乱气符做出来，那孩子就已经熬不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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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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