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沉重又窒息。论坛的污蔑、设计图的失窃、沈言之的暗示……这一切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还有沈学长愿意相信她、帮助她。
她按照沈言之的嘱咐,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夏晚晴。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试图逃避这一切,却根本无法入睡,一闭眼就是那些恶毒的评论和设计图泄露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
手机开机后,瞬间涌进来无数条消息和未接来电提示,大部分是夏晚晴和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发来的关心和询问,还有……厉辰的。
厉辰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几十条消息。
「沫沫?你在哪?」
「看到消息回我电话!」
「论坛的事别怕,我在处理。」
「接电话!苏沫!」
「你到底在哪?!急死我了!」
最后一条消息是十分钟前的:「画室和宿舍都没找到你。看到消息立刻回电!」
他的语气一条比一条焦急,透着浓浓的担忧。苏沫看着这些消息,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眼泪。她很想立刻打给他,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告诉他。
但是……沈学长的话在耳边回响:“别告诉厉辰……免得他分心,激化矛盾……”
她犹豫了。厉辰正在备战最重要的创新创业大赛决赛和学生会竞选,压力已经很大了。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设计图被窃这么严重的事情,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插手,万一影响了他的正事怎么办?而且,如果真的是温婉做的,厉辰冲动之下去找她对质,会不会正中对方下怀,让事情变得更糟?
苏沫内心: 不行……不能告诉他。沈学长说得对,等我拿到证据,再告诉他。我不能总是依赖他,给他添麻烦……
纠结再三,她最终只给厉辰回了一条简短的消息:「我没事,在宿舍。刚手机没电了。有点累,先睡了。晚安。」
她选择了隐瞒。她以为自己是在为他着想,却不知道,这条疏离的短信,在厉辰看来,无异于一种无声的拒绝和……不信任。
此刻,厉辰正站在宿舍楼下,看着苏沫宿舍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当他收到苏沫那条明显敷衍的回复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涩。
厉辰内心: 没事?在宿舍?睡了?她明明刚从系办见过沈言之回来!她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实话?她就那么相信沈言之?甚至不惜瞒着我?
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愤怒涌上心头。他冒着比赛中断的风险,动用一切关系为她压下谣言、追查真相,心急如焚地到处找她,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可她呢?却跑去和另一个男人私下见面,回来后还对他撒谎,选择独自承受?!
难道在她心里,他就那么不值得依靠和信任吗?还是说……她和沈言之之间,真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尽管理智告诉他,苏沫很可能是被沈言之蒙蔽或利用了,但情感上,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他一直以为,经过这么多,他们之间早已心意相通,足够信任彼此。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厉辰内心: 苏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真相,保护好她。即使她瞒着他,即使她可能不信任他,他也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转身离开,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硬和决绝。他需要更直接、更有效的手段。
第二天,论坛的造谣帖已经被删除得干干净净,相关讨论也被强力屏蔽。学校网信办发布了公告,严厉谴责造谣传谣行为,声称正在追查发帖人。表面上的风波似乎暂时平息了。
但苏沫知道,事情远未结束。设计图泄露的阴影依旧笼罩着她。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沈言之的消息,手机一有动静就紧张地查看。
然而,一整天过去了,沈言之那边杳无音信。
苏沫忍不住发消息询问:「学长,有进展吗?」
沈言之回复得很快,语气却带着歉意:「学妹,抱歉。对方的技术很狡猾,痕迹清理得很干净,暂时还没突破。国外网站那边也在沟通,但流程比较慢。你再耐心等等,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希望落空,苏沫的心情更加沉重。她不敢去实验室见陈教授,生怕被问起项目进展,只能借口身体不舒服,在宿舍躲着。
傍晚,夏晚晴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把她拖出宿舍吃饭:“沫沫,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就是个破谣言吗?清者自清!你看,帖子都没了!厉辰肯定帮你处理了!你得振作起来!”
听到厉辰的名字,苏沫的心刺痛了一下。她低下头,小声道:“晚晴……如果……如果我做了可能会让他生气的事,但我是为他好,他……会理解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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