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粉色。厉辰准时出现在宿舍楼下,身姿挺拔如松。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浅灰色休闲装,少了些许平日的冷硬,多了几分清俊的少年感。柔顺的黑发在晚风中微微拂动,当他看到苏沫从楼里小跑出来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冰霜尽融,漾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波光。
“想吃什么?”他垂眸看着她,声音比平时低沉温和。
“都可以……你定吧。”苏沫现在看他自带十万倍柔光滤镜,觉得他哪怕说要去吃路边摊,那也一定是全世界最美味的路边摊。
厉辰带她去了一家离学校不远,但环境极为清幽的私房菜馆。青砖黛瓦,小院回廊,包厢里点着淡淡的檀香。他点的菜色也都是清淡滋补的汤羹和时蔬,显然是特意照顾她病后初愈、口味清淡的肠胃。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一种微妙的暧昧和宁静。经历了前几日的猜疑、昨日的惊心动魄,此刻相对无言的平静显得格外珍贵。两人都没有过多交谈,餐具轻微的碰撞声都清晰可闻。但偶尔抬眸,视线在空中交汇,又迅速分开,那短暂的瞬间里,却交换了千言万语,带着心照不宣的甜蜜。
苏沫悄悄地观察着他,发现厉辰似乎真的……开窍了?他会在上菜后,不动声色地将菜里她不爱吃的姜丝和香菜一点点挑到自己碗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他会用公勺,为她盛一小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轻轻放在她面前;甚至在她不小心将一点酱汁沾到嘴角时,他会极其自然地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手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里的意味,让苏沫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
苏沫心想: 他……他以前从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的。这块木头,难道一夜之间被雕琢成暖男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铁树开花”?
吃完饭,夜幕已然降临,校园里的路灯次第亮起,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晕。两人默契地没有选择坐车,而是并肩在宁静的校园里散步。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苏沫的发丝。走到一段人迹罕至的林荫小道上,路灯被繁茂的枝叶遮挡,光线昏暗。
苏沫的心跳莫名加速,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悄悄地、试探地伸出手,用小指,轻轻地勾住了厉辰垂在身侧的小指。
厉辰的步伐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整个身体有瞬间的僵硬。苏沫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为自己的唐突而后悔。然而,下一秒,他没有躲开,也没有抽回手,反而是反客为主,温热干燥的大手精准地覆了上来,将她那微凉而柔软的小手,整个儿地、牢牢地包裹在手心。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珍视。
苏沫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像是飘在了云端。脸颊滚烫,幸好夜色遮掩了她的窘迫。
厉辰内心: 她的手……怎么这么小,这么软,像没有骨头一样。握在手里的感觉……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好。仿佛原本空了一块的地方,被恰到好处地填满了。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默默地走在静谧的校园小径上。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仿佛任何声音都会打破这如梦似幻的美好。一种无声的、浓稠的甜蜜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将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之前所有的误会、眼泪、风雨和不安,仿佛都成了为了铺垫此刻紧握的双手与心灵相通的宁静而必经的磨砺。
“厉辰,”苏沫终于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柔软,“以后……我们不要再有误会了,好不好?有什么话,都要说出来。”
厉辰握紧了她的手,那温暖的力量透过相贴的皮肤,直抵苏沫的心底。他侧过头看她,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而专注。
“嗯。”他应道,声音低沉而肯定,“不会了。”
简单的对话,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山盟海誓,却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刻在了彼此的心上。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宿舍楼下。苏沫依依不舍地,一点点松开了手。他的掌心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我上去了。”她小声说,眼神里带着留恋。
“嗯。”厉辰看着她,月光在他眼中流淌,“明天早上,老时间,图书馆?”
“好!”苏沫的眼睛再次亮起,像盛满了星光,用力地点头。
看着苏沫脚步轻快,几乎是一蹦一跳上楼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厅后,厉辰才缓缓收回目光。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刚才握住她的那只手,指尖仿佛还萦绕着那柔软的触感。良久,他那惯常紧抿的唇角,终于忍不住,扬起了一个清浅却真实无比的弧度。经过这次风波,他更加确定,这个叫苏沫的女孩,是他冰冷计算的人生中,唯一的变数,也是他心甘情愿沉溺的温暖,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光。
而苏沫一回到宿舍,关上门,立刻扑到自己的床上,抱着被子兴奋地滚来滚去,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傻乎乎的笑容。
苏沫内心: 啊啊啊!他牵我手了!是他主动握紧的!他还约了明天图书馆!这算不算……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吧?一定是的!
那些在脆弱时刻滋生出的依赖,在风雨同舟中化作了最坚实的信任。他们的关系,在经历了严冬般的考验后,终于破土而出,步入了一个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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