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从通风管道跌出来，像一袋被丢弃的土豆。周默一把扶住他，感受到这个瘦弱青年全身都在颤抖。林悦立即递上水壶，陈墨贪婪地喝了几口，水混合着血丝从嘴角溢出。
云飞...他在市政地下车库...陈墨喘息着说，他们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他变得很奇怪...
周默检查着陈墨的伤是——除了表面的淤青，肋骨可能也有裂痕。慢慢说，你们发现了什么？
陈墨从怀中掏出一个沾血的U盘：第三个EMP点...是个幌子。真的装置在...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在地下管网交汇处...连接着量子干扰器...
林悦已经将U盘插入平板，调出里面的文件。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复杂的地下管网图，十二个红点均匀分布在红城下方，中心节点正是孤儿院。
环形阵列...她倒吸一口冷气，这些EMP装置不是独立的...它们组成一个巨大天线！
周默凑近细看：能覆盖多大范围？
全城...林悦的声音发紧，加上量子干扰器的增幅...足以激活每个芯片携带者体内的红雾残留...
陈墨挣扎着坐直：不止如此...祁国伟修改了芯片的生化受体...普通药物也会被转化为神经毒素...他调出另一份文件，峰会当天...饮用水系统会被注入催化剂...
周默的胃部一阵绞痛。他想起红城引以为傲的智能供水系统——也是祁国伟负责的项目。无数碎片拼合成完整的图景：一场看似自然爆发的群体性神经疾病，各国政要和数万市民同时倒下...
有办法阻止吗？他问，尽管已经猜到答案。
林悦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干扰器的控制核心在孤儿院地下...但直接破坏会引发脉冲过载...她调出一份电路图，除非有同等强度的反向信号...
陈墨突然抓住周默的手臂：老防空系统！云飞说过...红城地下有个冷战时期的电磁屏蔽网！
周默想起来了——杜云飞确实提到过，军方曾考虑利用这个废弃网络防御EMP攻击。
能启动它吗？
理论上可以...林悦调出城市基建图，但需要同时激活四个控制站...她的声音逐渐变小，而且...没有过载保护...
周默立刻明白了问题所在。冷战时期的系统设计简单粗暴——全功率运行时，控制站的操作员会承受致命辐射。
需要四个人...他轻声说。
调度站陷入沉默。三个人，四个控制站。即使加上生死未卜的杜云飞，仍然不够。
也许不用全部启动...陈墨突然说，如果能找到主控节点...
林悦放大图纸：这里！中央广场下方的主控室！如果能过载主控站，冲击波或许能覆盖全城...
代价呢？周默直视她的眼睛。
操作员必死无疑。林悦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瞬间电离辐射...不超过三秒...
三秒。足够说一句遗言的时间。周默想起杜云飞教他使用枪械的第一课，想起陈墨黑进市政系统时的得意笑容，想起林悦...她还有太多未解的谜团。
我去主控站。周默最终说，陈墨，你联系军方旧部，看能否远程启动一个副站。林悦...
我要回孤儿院。林悦打断他，量子干扰器有后门程序...我的生物识别能关闭核心模块...
太危险！祁国伟就在那里等着你！
所以他不会料到我会回去。林悦的眼神异常坚定，而且...有些事必须了结。
周默想反对，但陈墨的通讯器突然发出杂音。他勉强调整天线，捕捉到一段模糊的通讯：...重复...车库B区...处决倒计时一小时...
是云飞！陈墨惊呼，他们在市政车库准备处决他！
周默立即起身检查弹药：分头行动。陈墨去联系军方，我去救云飞，林悦...
我按原计划去孤儿院。林悦已经开始收拾装备，一小时后无论结果如何，都在主控站集合。
周默抓住她的手腕：等等。他从背包取出一个小型装置，杜云飞给的EMP手雷，也许用得上。
林悦接过手雷，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她突然问：如果只能救一边...红城还是云飞？
周默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杜云飞加入团队的第一天，这个前特种兵说过的唯一一句心里话：我欠这座城市一条命。
我们会救下两者。最终他这样回答。
离开前，陈墨调出一段监控录像：你们应该看看这个...云飞被抓前的画面。
模糊的画面上，杜云飞站在地下管道岔路口，前方是的武装人员，后方是逃生的通道。出乎意料的是，他主动走向了敌人，甚至放下了武器。
为什么？周默皱眉。
陈墨放大画面角落：看这里...有个穿白大褂的人拿着什么东西...
画面边缘，一个模糊的身影手持某种发光装置。杜云飞看到它后，整个人像被催眠般僵住了，然后顺从地走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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