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海面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浪涛轻轻拍打着舰船的外壳，发出有节奏的哗啦声。联合舰队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龙魂基地的银灰色战舰与第七区的深蓝色舰艇并排停泊，学院的白色科研船则静静漂浮在舰队中央，像一只优雅的天鹅。
陈末站在龙脊号的舰桥上，注视着海面上渐渐散去的晨雾。在他的规则视界中，这片海域的规则脉络比陆地要复杂数倍，海水的流动、温度的变化、甚至海洋生物的活动都在不断改变着规则的走向。而在这一切之下，深海之处的深渊之眼如同一个巨大的规则漩涡，不断向外辐射着紊乱的波动。
“所有舰船已完成出航准备。”海峰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海军指挥官特有的沉稳，“护航编队将在前方开路，科研船居中，主力战舰负责两翼护卫。”
陈末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控制台上的海图。代表归一会的红色标记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深渊之眼周围，如同缠绕在心脏周围的血管。更令人担忧的是，那些标记正在缓慢移动，显然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
舰队的引擎同时启动，低沉有力的轰鸣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龙脊号作为旗舰率先破开波浪，其余舰船紧随其后，在海面上划出数十道白色的航迹。
最初的航行颇为顺利。海面风平浪静，规则波动也相对稳定。但就在舰队驶入深海区域时，第一个异常现象出现了。
前方的海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直径超过百米，漩涡中心深不见底。更诡异的是，这个漩涡周围的规则脉络完全混乱，仿佛空间本身都在扭曲。
“空间漩涡！”监测员大声报告，“规则读数异常，建议立即改变航向！”
海峰立即下达转向命令，但漩涡的吸引力远超预期。即使舰队全速转向，仍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将舰船拉向漩涡中心。
陈末快步走到舰桥前方，规则视界全力展开。在他的感知中，这个空间漩涡并非自然形成，而是由某种外来的规则力量强行扭曲了空间结构。漩涡中心散发着与归一会相似的规则波动，显然是对方布置的防御措施之一。
“需要稳定周围的空间规则。”陈末对身旁的小芸说道。
小芸点点头，双手轻按在控制台上。随着她规则感知的展开，一道柔和的规则波动以龙脊号为中心向外扩散。这道波动与空间漩涡的规则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原本狂暴的漩涡逐渐平静下来，最终化作一圈圈细微的涟漪消散在海面上。
舰队继续前行，但每个人都明白，这仅仅是开始。
正午时分，海面上突然升起浓密的白雾。这雾气来得极其突然，转眼间就将整个舰队笼罩其中。能见度骤降至不足五十米，舰船之间只能依靠规则信号保持联系。
“规则浓雾，”明镜教授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能干扰视觉和常规探测，大家小心。”
浓雾中开始出现诡异的影子。有时是模糊的船影，有时是巨大生物的轮廓，它们时隐时现，在雾中穿梭，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是幽灵船！”一名水手惊恐地指向左舷方向。
浓雾中，一艘古老的木质帆船缓缓驶过，船体破败不堪，帆布千疮百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船上隐约可见一些透明的人影在甲板上走动。
陈末凝神观察，在规则视界中，这些所谓的幽灵船其实是规则异常产生的幻象。它们由残存的规则能量构成，本身没有实体，但能够对观测者的意识产生直接影响。
“保持镇定，这些都是幻象。”陈末通过舰队广播安抚众人，“不要被它们影响心智。”
然而话音刚落，一艘第七区的护卫舰突然偏离了航向，径直朝着浓雾深处驶去。无论指挥部如何呼叫，对方都毫无回应。
“他们的规则信号变得极其微弱，”张晓报告道，“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陈末立即下令龙脊号转向，朝着失踪舰船的方向追去。在浓雾中航行如同盲人摸象，只能依靠规则的指引前进。
追出约两海里后，他们找到了那艘护卫舰。它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船体完好无损，但船上的人员全都陷入了昏迷状态。更奇怪的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
“是规则梦境，”小芸检查过船员的状态后说道，“他们的意识被困在了规则制造的幻境中。”
陈末将手放在船体上，规则视界深入探测。他发现整艘船都被一层细微的规则网络包裹着，这层网络正在持续向船员们输送着虚假的感官信号。
“需要切断规则连接。”陈末开始规则编织，小心翼翼地剥离那些附着在船体上的规则丝线。
这个过程极其精细，任何失误都可能对船员的意识造成永久性损伤。就在陈末专注操作时，浓雾中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个巨大的黑影破开浓雾，朝着龙脊号直扑而来。那是一只规则畸变体，外形类似章鱼，但体型堪比一艘小型舰船。它的触手如同规则的鞭子，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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